出租房太小，天花板也有些矮，进来两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的少年后，整个空间越发显得拥挤。
听到开门声，陈森荣倚着拐杖出厨房，惊讶地看向陈青生，“青生，不是只有一个同学要来吗？”
“叔叔好，”没等陈青生介绍，顾栀就极为自然地叫人，那张颇带女相的脸笑起来显得很是乖巧，“路上遇到青生哥带同学回家吃饭，听说您手艺特别好，就冒昧打扰了。”
沈沐泽微微颔首，“叔叔，打扰了。”
“哦哦这样啊……”陈森荣恍然，“那，那我再做几个菜……”
陈青生关上门，绕过前面两尊大佛，对陈森荣说：“爸，我来帮你。”
“不用不用，”陈森荣忙摆手，“你照顾客人。”
说着，他又招呼顾栀和沈沐泽去客厅，“你们坐，坐……”他叫陈青生，“别愣着，去泡两杯茶，跟你同学聊会。”
说着就钻进了厨房，陈青生也依言去一角找茶叶泡茶。
顾栀大大咧咧地坐下，占了最左边的位置，沈沐泽站在最右边，低头看了看那张半旧的沙发。
“嗤，”顾栀嘲讽，“嫌脏就别来，沙发都不肯坐，矫情怪。”
——是有点脏。
但沈沐泽想了想，还是默默坐在了最右边，和顾栀隔开半个人的距离。
顾栀挑了挑眉，又是冷嗤一声，“装模作样。”
平心而论，沙发套洗得很干净，甚至隐隐散发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只是在有洁癖的沈沐泽眼里，任何东西都不免被挑剔一番。
至于为什么不排斥了……
——因为可能是他洗干净的，经他之手的东西，都会变得干净。
陈青生拿着两杯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两人一人坐一边，顾栀面露不屑，而沈沐泽一贯冷淡。
他把茶水一人一杯放在两人前面的小茶几上，“你们先聊会天，我去给我爸打下手。”
“我也去！”顾栀当即起身。
沈沐泽倒是没站起来，淡淡道：“厨房空间太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喊我一声，我就去。”
“我可以在厨房门口等你吩咐。”顾栀连忙道。
“坐着就行，”陈青生语气又有些不耐，“最多等半个小时。”
“不是着急，你……”
顾栀张口想再表现一下，却眼睁睁地看着陈青生头也不回，也钻进了那个黑不溜秋的狭小厨房。
“别太急了，”沈沐泽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栀一屁股坐下，眉眼中聚起一点戾气，“不用你说，我他妈又不是真的高中生，控制得住。”
——不，他控制不住，其实连沈沐泽也明显没控制住。
当爱可以重来，没人能控制得住。
顾栀阴阳怪气道：“哈，倒是你，还没在一起就想过520，两个大男人过什么520，上一世做得那么过分，还想和他过520……”
沈沐泽：“……”
“送什么东西？玫瑰？藏在后备箱吧？真他妈倒胃口，哪个男人喜欢那种东西。”
沈沐泽面无表情道：“你应该看得出来，青生现在有些喜欢我。”
顾栀目露凶光，“那他妈是因为你装得好，他要是知道上一世你做过些什么，你会立刻完蛋！”
“但你敢说吗？”沈沐泽淡淡道。
“说出来你更惨吧。”
“是吗，我觉得彼此彼此。”
顾栀嘲讽：“嗤。”
两个人半斤八两，口头交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青生哥，你多吃点，平时跑操跑得也太慢了。”顾栀给陈青生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沈沐泽则给陈青生夹了一小块鱼腩，淡淡道：“他不喜欢鸡肉，顾栀，你别夹了。”
“你他……”瞄到陈青生爸爸纳闷的表情，顾栀的脏话生生卡在喉咙，改口道，“你哪知道他喜欢什么，叔叔做的菜他都喜欢，是吧，青生哥？”
雨露均沾似的，陈青生给两个人也分别夹了点菜，“对啊对啊，我爸做的菜特别好吃，你们多吃点！”
还不忘对陈森荣解释：“爸，有时候我在学校没好好吃饭，他们发现后就老这样。”
陈森荣笑：“真是麻烦你们照顾青生了。”
陈青生在桌底下偷偷踩了顾栀一脚，避开陈森荣的视线，瞪着眼睛用口型威胁：收敛一点！
他不敢踩沈沐泽，只能对沈沐泽尴尬地笑，“沈哥，我在家里，你不用像学校那样，我爸会笑我的。”
因为分别收到心上人的“警告”，两人都识时务地跟陈森荣客客气气表示“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