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栀牢牢抓住陈青生两只细弱的手腕往五楼自媒体教室拖。
五楼，正是高二上学期顾栀第一次发现陈青生大中午独自躲着同学啃馒头的地方。
金湾的教学楼建得颇具特色，六栋长方形建筑沿着三百米长的状元河而建，最右边是完全连通的走廊，中间两两建筑之间以四条空中长廊相衔。教学楼一共五层，一楼在地面上有供社团学生会自用的许多玻璃房，还有书店小卖部咖啡厅面包房等小资店面，二楼是高一学生上课学习的楼层，高二高三依次层层往上。
五楼实际并非学生的教学教室，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几乎毫无应用价值，除了压力大的高三学生晚自习偶尔去高处看看风景解解压，平时少有人造访，白天更是空旷。
但金湾其实有个极其隐秘的制度，出于个别有钱人家的家长要求，五楼有几个空教室被建设成各有特色的高级房间，门窗都装修得很有隐私性，给学校里某些少爷学自己想学的东西——陈青生也是无意中听顾栀说过一嘴才知道这个不为人知的制度的。
顾栀极少来五楼，陈青生也从未被带到这个地方，可此时他被拖到大约是专属顾栀的自媒体教室，要与顾栀两人同处一室的事实让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陈青生脸色微微发白，唇有点抖，求饶的话就在喉咙里绕上绕下。
果然，顾栀进门极为熟悉地开了空调，就甩开攥住陈青生的手腕让他跌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
“脱！”
陈青生脸色更白，下意识看向教室后面那个半开着的门。
还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顾栀就斜坐着靠在舒适的沙发椅上，耳边水蓝色耳钻在白炽灯下冷冰冰地发着光，他眼皮微掀，漫不经心道:“陈青生，一周前我听说了个人，他似乎正在找一个男人，还求到了顾家这，你猜是谁。”
他不知道顾栀想说什么，但称呼从“臭水鱼”变成“陈青生”就已经很能说明这件事的威胁性了，他白着脸微微摇了一下脑袋以示自己没有怠忽顾栀的意思。
顾栀脸上和嘴边都有伤，脸上未完全擦干净的血让他如同一个玉面修罗，但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似的，微笑道:“是你爸的故人，八年前的故人，虽然那时你才十岁，但你爸的腿就是他打断的，你应该认识才对啊！”
从那句“是你爸的故人”开始，陈青生就隐隐猜到了一个人，可直到顾栀说出陈森荣的腿是被那人打断后，他的身体才开始剧烈颤抖。
是那个人！那个强奸犯！那个恶魔已经出狱了！
悲怆，愤怒，害怕，但更多的是不安。
顾栀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这些话，他想做什么！？难道真的会收下钱让那个人渣找到他爸吗！？
顾栀盯着陈青生的脸，看他变换不断的情绪，直到那双大而亮的眼睛透出点点哀求，才薄情道:“脱光你的衣服，不然我就让那个疯狗找到你爸。”
“你应该能想象到吧，他一个道上有头有脸的混混，八年前无缘无故因为你爸断掉一条腿而被判了十年，心中会有多恨。他现在托顾家找你爸，你说他要是找到你爸，会不会把你爸打死？”
陈青生跪坐在地上，额角的青筋凸起，他想站起身吼:去他妈的无缘无故！
是那个人渣强奸害死了他妈！
是那个败类买通了关系把所有人证物证都处理得一干二净！
是他爸想为他妈讨回公道，却走投无路只能牺牲一条腿，让强奸犯以故意伤人致人重伤的罪名进了监狱！
明明全都是那个人渣的错，为什么大家永远对他爸指指点点，害得他爸带着他背井离乡，从C市来到G市！
可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和顾栀刚，所以闭口不言。
陈青生没有哭，他闭了闭眼，呼吸颤抖无助。
顾栀难得耐心地等他平复心情，直到陈青生再睁开眼睛，跪着开始颤抖着手解校服纽扣后，他才微微坐直了身体。
空调工作制冷了近十分钟，室内空气已经维持在24度左右的范围，短袖衬衫甫一脱离，露出的两颗小小乳头立刻就受冷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