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们离开你……”
昔日的施暴者如今狼狈的跪在他面前,他没想象过,也不乐意想象。
他麻木地看着他们,很是疲惫。
“……”
他能说什么?叫他们放过他?这两人眼中的疯狂他看得一清二楚,即使身居弱位,依旧有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性。
他们缠上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从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他快被缠疯了。
有时候真想一跃而下一了百了,但想着有亲人在身侧,便咽下这颓废的想法。
很痛苦。
他们身上的每一丝气味都让他痛苦。
放在他腰间的手即使还隔着一层衣服,也让他有种被针刺的感觉。
细细密密的痛苦又搅合两张当初让他心动不已的脸,他真的,真的……他该怎么办?
一个是亏欠过的领家弟弟,一个是高中惊鸿一瞥的小少年。
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身上确实有太多让他放不下的东西。
他无意间毁了他和乔炫之之间的约定,说他不愧疚那是假的。他容易心软,知道他这个缺点的人都会无限制的向他索取,所以他一向用尖锐的外壳隐藏自己。
显然,这两人看透了他,卑劣地抓住这个弱点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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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开个门呗——”某个再次被赶出的青年戴着个鸭舌帽,可怜兮兮地蹲在门口,嘴里咯吱咯吱咬个棒棒糖。
他从早上就来蹲守,半天没进食,肚子响得动静都能被门内的人听到。
他正饿得连棒棒糖跟都咬上几口,旁边突然传来门锁开开的声音,他的眼睛霎时一亮,紧接着传来陶瓷碗和地面碰撞的响声。
“哇,谢谢老师~”送碗出来的人手还没伸回去,那碗就给他夺到手里。
乔炫之真是饿极了,青菜白粥也喝得狼吐虎咽,嚼完最后一粒米还夸赞江俞做的饭真好吃。
门内的两人听得有些呆。
江晓宇迷惑的看了眼自个同样有些呆的老爸,“唔,爸,这粥是不是给喵喵吃的。”
喵喵是他家养的猫,经常出去玩会忘记回家吃饭,所以就专门在门外给他弄个碗。
江俞点头。
江晓宇:“......”
“那位哥哥不会吃坏肚子吧....”晓宇同学表示担忧。
江俞不乐意了,重新系上围裙,嘀嘀咕咕地进厨房,“吃坏也是他在自己的事,又不是我们叫他吃的...行了,江晓宇同学你作业写完没?”这碗他天天刷,粥也是现做的,喵喵最近刚刚做过检查没什么毛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江晓宇一听到作业就头疼,赶忙让江俞这个师傅别念了,自己一溜烟儿跑回卧室。
他家隔音不好,即使到了厨房,也能听见乔炫之在哪儿跟自娱自乐似的念叨,又是回忆又是道歉的。
这两兄弟还真是爱上轮番轰炸他了。
“喏。”
乔炫之手还盖在肚子上感受着热粥的温度,脸边传来了同样的温热,以及他敏锐地嗅到了江俞身上清爽的肥皂味。
他呆呆地望着向他递粥的人。
江俞见他愣在那儿不动,不禁蹙眉,以为他没听见,“吃不?不吃我拿走了。”
“吃!”乔炫之可算是回过神来,忙接过他手里的热粥,就往嘴里倒。
“等等——”这粥刚出锅很烫。
这句提醒还没说出口,乔炫之已经灌进一大口,眼泪瞬间给烫出来了,烫红的舌头嘶哈嘶哈的往外伸。
江俞忙把他拉进屋里,开冰箱找冰块给他先降降温,然后骂骂咧咧地四处找烫伤药好给他敷上,烫伤可不是小事。
“怎么样?你没事吧?那么烫你还喝是想找死吗?”正常人看到热气腾腾的粥怎么也得注意点,吹几下在入口,这家伙直接往嘴里灌,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活像有人要抢他饭一样,恨不得一口全吞下。
江俞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数落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那么不小心...严不严重,太疼的话就去医院瞧瞧...”天天为江晓宇操心,他已经愈发的会照顾人了,虽然责备着乔炫之,手上的动作还是很轻柔。
“不..痛。”
乔炫之眼含泪珠,透着层层水雾看着面前人熟悉的面孔,他担忧的表情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思绪不自觉地飘向高中,有次体育课他的腿磕破了,江俞担忧得直蹙眉头,二话不说背起他就赶去医务室。在医务室里,微风吹乱他的碎发也遮不住他的忧心,很难相信这细腻的神情会出现在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身上,他都快以为他喜欢他了,直到他看到他会用同样的神情对待他人时,他便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心里便从此慢慢积压罪恶,再看到他脸红着捡起他哥哥的笔时那种不满达到顶峰。
可是,当时的他还是可以轻易得到江俞的担忧,而不像现在,江俞连一丝表情都懒得分给他,有的也只是刺痛心脏的恨意。
他确实成为了对江俞来说十分特殊的人,江俞恨透了的混蛋。他从普通的学生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他对他的老师施暴了,满足了自己变态的性欲,却忘记了最初的心中的那份悸动,他毁了他亲爱的老师,同样毁了他一直寻觅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