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有些低烧。
头本来就发昏,被人大力地钳住下巴抬起来时更晕了。
眼皮打颤。
但他还是平静的与那面色不善的男人对视。
“有什么事?”他口吻冷漠,不夹杂一丝情感,结上寒霜,冰得骇人。
虽然不想说话,但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良方。
主动出击总比再次不明不白的给强暴好。
不然,还能再激动的自杀一次?
呵。
就像卓子衿说的,被狗咬了,难不成还得为畜生丧命?他也彻彻底底想通了。冲动之下的死亡解决不了问题,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有机会……逃出这个黑暗之地。
跳出被抓来抓去的圈。
先“画地为牢”。
圈住自己圈住他人。
江俞姿态高傲的挺直腰,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他是个七尺男儿,即使生病也不想以卑微的姿态面对施暴者。
对待施暴者必须高傲,才能在绝境过后逢生,在他们最嚣张的时候给予猛烈一击。
“有事快说。”
乔炫之闻言,捏着江俞下巴的力道更大。
杏眼里仿佛要蹦出火花。
“呵呵,叫个女人叫得那么亲密是吧?我们几分钟没干你,你就跟女人混上了!?”他没回答江俞的问题,反而开始毫无理由的质问。
呵,她不是你们给安排的医生吗?江俞无比讽刺地想。
他忍受着下巴几乎被捏碎的痛苦,辛辣的嘲讽,故意把事态往坏处说:“怎么?我和女人调情你还要管,你TM算老几啊?”专门挑最能激怒男人的地方说。他这人被彻底激怒后嘴很毒,就算面前是他害怕和恶心的人,他也能骂得出来。
况且,都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
乔炫之眉毛下压,气得抬手想扇他一巴掌,不过手刚抬起就又缓缓放下了。
江俞的脸色还是很差。
他咯咯得磨着虎牙,凑近江俞耳廓,“你TM是不是想死?”
江俞挑眉,还想在接话,但被乔知节甩到他被褥上的照片吸引。
“嗯哼?”乔炫之刚刚还在生气呢,看到那照片后,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哼起跑调的小曲。
他突然松开江俞的下巴,还贴心的帮他把头按了下去,让他能更清晰的看到床上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坐轮椅的老人,第二张是一个背着书包回家的小男孩,第三张则是他和前面两个人的合影。
他平静的面容在刹那间破碎。
几乎是同时,他焦急的挥着缠满绷带的手去抓那几张照片,仿佛在抓救命稻草。
他抓到了。
指甲深深的攥着这几张照片,新印的照片立刻变皱。江俞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白也爬上血丝。
兄弟二人闭口不言,两道炽热的目光皆投到江俞的眼中。
他们模糊在江俞眼中的身影像是鬼魅。
很久很久,江俞把像是被缝住的嘴张了张,稀少的唾液在唇间连成丝,唇瓣已经干燥起皮,上唇磨着下唇,“放过他们。”
乔炫之秀丽的眉眼弯起,姣好的面容刹那间如春花绽放,“继续啊,老师,你还想说什么呢~”
甜腻的少年音飘到他耳中。
“我好期待呀~”
清冷的男声紧跟着钻入他耳中。
“继续。”
两道由陌生到熟悉的声音敲骨吸髓。
江俞抽搐着面部肌肉,颤抖地闭上双眼。
“放过他们…然后,任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