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不等兰姿反应过来,苏珩从车后座拿了大衣穿上,嘭地一下关上车门,不等她先走了。
长腿一迈,比例完美,身姿潇洒。
如果忽略他手里那两套游戏设备的话,车门摔的更有说服力。
……
他没等兰姿,自己上楼了。
兰姿坐了半天,默默地收拾了车内狼藉,又散了半天味道。本来想打个电话叫店员把车开走,但想了想,还是亲自开过去洗了个车,又跟朋友沟通好,把苏珩一直喜欢的音响给他改装了。
“你不是一直不同意他改吗?怎么,转性了?”好友问。
“唉~”兰姿长长叹了口气,“我不让他改是因为这套太丑。但是吧……今天把人惹生气了。”
林子不由打了个冷颤,给她竖了个大拇哥:“你牛逼,你真敢干!但我觉得,这一套音响哄不好那位爷。”
他和苏珩从小就认识,是同一批二代三代。他对生意不感兴趣,就爱玩车,玩的好的朋友车都给他改,是照顾生意,也是因为他做的实在专业。
他们那帮孩子都不太敢惹鼓苏珩,别看他冷着一张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可下手是真黑。小时候被收拾怕了,长大都有心里阴影。
但是他们和兰姿处的不错,苏珩娶了兰姿,跟他们的关系也近了,不像以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他把兰姿当自己人,好言相劝:“哥们儿教你一招好吧。你呀,买张机票,随便那个热带小岛度几个月的假。虽然苏珩这人挺记仇,但至少别现在触他霉头,三四个月,他什么气都消了,到时候你再哄他,把这百十个改的音响一送!齐活儿!”
嘿,这可是他的经验之谈!
这三炮。
兰姿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以为我是你?还三四个月,我俩是正儿八经有真感情的夫妻,是我花两年时间,千辛万苦追到手的,不是联姻不是协议。三四个月?苏珩跟我离了我立刻追你,行不行?”
林子立马怂:“姐,姐!我叫您姐行吗!您前脚追我,苏珩后脚就能整死我,还得是我家二老亲自下场帮他整。对不住对不住,您就当我放屁!”
他给兰姿斟了杯茶,说:“你哪惹着他了?你出来他知不知道?”
“不该问的别问,我走了。”兰姿一饮而尽:“茶不错。”
出门前,兰姿才想起来:“别忘了隔音效果做的好点。”
从林子那儿顺了两包茶,兰姿出门往便利店走,买了盒香烟。
蹲在路边,点着了也不抽,只看着将熄的微弱火光,肩膀上的湿意早就干了,现在流出来的,是苏珩高潮时咬破的皮肉,一直在往外渗血。
她没管,情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回忆肩颈处的湿热。
苏珩哭了。
没第一时间去哄他。其实是因为兰姿觉得他有点矫情,她有一瞬间的腻味。
你情我愿的欢好,苏珩要是真的不愿意,他轻轻松松就能挣开她。
享受完又倍感侮辱的掉眼泪。
兰姿遇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更激进的还试图打她或是自残,好像被她强奸了。高潮的时候叫的比谁都淫荡,高潮完又立起贞节牌坊。
她对此感到厌烦。
她喜欢苏珩,更喜欢他干干脆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要是他也故作姿态,那就没意思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延长在e国的行程。
就当冷静一下。她一时半会的,不想离婚。
思索着,电话响了,是苏珩。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很不悦,近乎厉声诘问。
兰姿忍了一下,三五秒钟,她开口:“外面。”
苏珩也顿了一下,察觉到她语气不对,苏珩沉默了一下。
晚风吹乱了兰姿的头发,风声透过听筒传到苏珩的耳朵里,“你怎么时候回来?”
兰姿漫不经心的:“不知道,有事儿?”
她问他有事儿吗?
苏珩的话哽在喉间,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清晰地听见兰姿不耐烦的咂嘴声。
他僵着声音,近乎服软了:“我要一束玫瑰……你愿意送我吗?”
他的意思是:送我花,我原谅你了。
——兰姿追他的时候,他每天都能收到一捧花,除了玫瑰。
可兰姿不觉得自己有错,无需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