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随精神上想马上解决封尤,可心理上又期盼着自己的亲弟弟不要做出让他无法找到借口改变决定的烂事。面前的落地窗照出跳出自己意识外的封随,他渐渐看到了主观上的自己,自己这仅有的二十年时光都在为封氏活着,脑子里全是如何让封氏越来越强盛,他要封氏永立之巅。他从未有一天落下过对封氏集团的付出和耕耘,所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摧毁他建立起来的封氏集团。
封随握了握手里单薄的手机,透过落地窗看着占领自己身体的星星火火。他也想给封尤一口饭吃,但若是有人把自己的饭碗砸了,那他也就没闲心再捏一个碗了。
更何况,只有吃过剩菜剩饭的人,才会体验到新鲜出炉饭菜的香。若是一直用着金汤匙的小少爷去吃剩饭剩菜,恐怕会和自己现在一样,看着窗外的光,希冀未来会有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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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怜这几天总是和单印一起在病房里。单印还给他带了很多育儿的书,说是给他普及普及,免得以后封随把孩子弄“死”了。
林怜听见单印说封随保不准会把孩子弄死,整个人又慌又急。身边唯一的张叔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他憋着心里的害怕一个人兢兢战战的捧着孩子的“保命符”,尽全力克服心里胡思乱想去听着耳边单印教他认字的声音,认真努力的学习着书本上一些育儿经。
他不懂张叔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每天晚上回来甚至也不怎么和封随说话,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径直睡了。好像连抬眼都懒得费力似的。
林怜耳边单印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有些不真切了。他转过头看着单印指着书本上的一图在说,“这可以学学,孩子得托着他的腰椎和脊椎抱,诶?还得用手肘撑起来孩子的头,这样不容易吐奶。这本好,晚上我带回去也给柏冶看看。小怜你也给封随看看,以后咱俩生完孩子还得他俩带着呢,我可不想半夜三更起来看孩子。是吧?”
“嗯?小怜发什么呆呢?听见我说话了吗?”单印见林怜呆愣样子,又重复说了一遍,“这本可是好书,你晚上给封随看看,让他也学习学习带娃!”
“啊?封先生?”
“你别看他那样,他虽然看起来冷漠不近人情,像个冰块,但他那脑子好使着呢,”一说到封随单印立马背挺起来,宛如快上场准备战斗的小公鸡似的,“你不知道吧,他小那会儿,是我们那五个人里最聪明的。泡吧打游戏聚众斗殴他哪一次没参加?但他,嘿,就是能拿第一,还是年年的年级第一!想不到吧,小时候我们都受他荼毒,每年一聚他立马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们几个小时候年年被骂!他们家那个老头子,可爱炫耀了,每年才见第一面就问我的学习成绩,就怕谁不知道他外孙考了第一似的。连压岁钱,他都是拿最多的!”
“你说他心机深晚上背着我们学吧,他那书又都是期末和我们一起才写的名字,”说到这儿单印指着育儿经封皮,“他年年期末都还抢我的笔。写完了墨才还我,可烦人。狂拽酷炫了好多年。后来我们几个悄悄聚在一起合计了合计,其实这小子就是脑子好使,他那狗脑袋,全用在出人头地上了。”
“啧啧啧,不过看他现在那样儿,以后可够他后悔的。”说完看了看林怜又看了看林怜挺翘的肚子。
林怜看不懂单印最后的眼神,也就没细想,仔细的看着书上抱孩子的详细解析图像。
他也想抱抱小孩。
“唉,你说他聪明吧,又那么多年看不清自己,你说他不聪明吧,封氏又确实是在他一小孩儿手里越来越强盛。他是真厉害,我们都还在花天酒地的时候,他就管着封氏了,每天焦头烂额的。家里公司一堆事儿,他都一个人走过来了。”单印靠在沙发背上,想起了他18岁的时候,“那会儿他是真难啊,一个人,爹不疼娘不爱,他家那老爷子为了给他争那股份,也是气进了医院。他每天顶着他爹那些愚木脑袋下属的刁难,又得烦心他妈时不时的阴阳怪气,那会儿他还没这个医院呢,他外公病的厉害,他担心他外公没在他眼皮底下会出事儿,还得管他外公,那会儿啊,”单印看着旁边细软白嫩的小孩儿,“他放在身边陪着他的人,怕是受了不少苦。”
“小怜你那会儿在做什么?”
“啊?我?我,我应该、该在给封先生做、做饭吧。”
“你一直在封家给他做饭?”
“嗯、嗯。”
“怪不得,我就说他这个人怎么越来越挑。”单印顿时心里了然个大概,怪不得听老爷子说封随那会儿每天忙得脚不落地都要赶回家,他就说张叔哪儿会那么好脾气惯着他,让他整个人越来越惹人厌。单印下意识的嘀咕出声。
“什么?”
“没什么,我说封随越来越好了,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单印坐正身子,摸了摸肚子,“小怜你家那小子频繁胎动了没?”
“不频繁,有、有一些。”
“看来你家那小子比我家这个文静得多。我家这个爱蹦哒,昨天晚上还被他爹打了一巴掌,才算是老实了点。”
“啊?那你、你疼、疼。”林怜放下书有些惊吓的看着单印,他想起上一次在阮医生门口看到的大人,确实是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没事,一巴掌把他打老实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还挺了挺肚尖。手机闹钟突兀的打断他的话,“哎呀,不跟你唠了,我得去接柏冶下班了,他一会儿没见到我晚上比他儿还闹腾。”单印拿上书风风火火的走了,走到电梯口才想起来没和林怜说明天见,想补一嘴又想着反正不说明天也会见,正巧电梯来了,单印跨进电梯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有林怜一个人了。
林怜看着关上的门,没回过神来。他想,他的小朋友是有些文静,平时也不闹,只有晚上封随回来后会时不时的动两下。想到这儿,他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门,他也想出去走一走,如果封先生也需要人接下班就好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不知好歹了,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几年好太多,真是好日子过惯了还想要更多了。更何况接封先生下班这样甜蜜的事也轮不到自己,有南哥和张叔呢,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林怜没敢再看门,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认真的看着书页上示范间隔几个月正确抱小孩的讲解。
“咔哒”,门锁响了。“在看什么?”天气越来越暖和,封随今天只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宽肩窄腰,修长笔直的腿,渐渐从门后露出他的脸,“没见过帅哥?”
“啊?”
“啊什么,再看你口水都要滴书本上了。”封随扯了纸覆在林怜的嘴唇上,“擦擦,又不是第一天看见我,平时也没见你对我的外表这么着迷啊,今天发什么愣?”
“对、对不起,”林怜羞红了脸,真以为自己看封随流口水了,连忙接过纸擦嘴角,“没?没有?”
“逗你的,比起你流口水我更喜欢你下面那张小嘴流水。”封随放下外套走到沙发,径直坐在林怜身边,“在看什么?我瞅瞅单印这一天天的糊弄你些什么,每天到点儿了才回家去,柏冶那脸色,啧啧啧,你是不知道。”
封随觉得两个人挨着坐不够满意,又把人抱在怀里,稍稍分开他的腿,让他舒服了才两个人一起看育儿手册,“就是上次你在电梯口碰到那个紧紧护着单印的男人,他叫柏冶。他跟单印是一对儿,有点印象吗?”
“有哒,高、高的,很、很好看的…”林怜回忆起上次不愉快的见面。
“不许夸其他男人好看!”封随一听到林怜夸人就不高兴,抖腿摇了一下怀里的人,“夸我两句!”
“啊、啊?”
“啊什么啊?!我可是你唯一的男人!”封随没能第一时间得到夸赞,心情立马晴转雨,嘴里刺向林怜的剑就快要出鞘。
“封先生,你,你好看,”林怜悄悄把刚刚封随颠得敞开的腿悄悄合拢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就一句啊~”
“超级超级超级好看,是我见过最帅的先生。”
“哼,你见过多少人啊。整天对着张叔和李老头,我当然是最帅的!”
“比、比单大哥和柏大哥都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