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欢笑了,笑的很是慈眉善目:“当然不是你的,你没那技术没那货源。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公司里偷到那么些货的吗?还是说……我公司里有内鬼?”
骆文刚的双唇抖动起来,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在发出哒哒哒的磕碰响声。这个时候,只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也许自己就能有一线生机。可是骆文刚不能这么做,这是他生而为人最后的道德底线了吧。那人和自己非亲非故,友谊的起源不过是对自己遭遇的同情。就在这些年里,只有他一直不要任何回报地帮着自己,哪怕是自己干了那些肮脏的事情,还为自己善后。当初找他要那些麻果,也是被他拒绝过的。如果就这样出卖了他,那自己还有半点儿人性吗?
阮明欢见骆文刚闭着嘴不说话,竟没再继续追问。缓缓再吸了口雪茄,对康少文使了个眼色。康少文站起身来,打开了沙发背后的一台巨大的电视机。骆文刚抬头望向电视,那里面循环播放着一组照片。康少文按了几下遥控器,电视的声音被打开,音量越来越大。
骆文刚几乎要昏厥过去,恐惧让他浑身筛糠一样抖动起来。电视里的照片是一个赤裸的小孩子,他的一只胳膊被拧到身后,手掌垫在屁股下。另一只手从背后绕过,用一个诡异的姿势环抱着自己的腰。一只腿高高翘在头顶,脚掌反转着垂在脚腕上。剩下一条腿像没了骨头一般,盘在身下。四肢诡异的角度和造型,只能说明骨节都已被折断,用极残忍的方式固定成这样怪异的造型。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电视里放着的明显是那孩子凄厉的惨叫声,声嘶力竭的程度已经不是人类的声线了。
“这小叫花子,得罪了我朋友的干儿子。所以我帮我朋友出了口气,也算帮这小叫花子一把,我手下的弟兄说,以前街上这样造型的小叫花比较容易讨到钱。”阮明欢顿了顿,冰冷的声音从骆文刚背后传来:“而你……据说也得罪了我朋友的干儿子。”
骆文刚的呼吸急促地可怕,嘴巴微微抖动着张合着,像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来。终于,一丝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嗓子里挤了出来:“阮刀子……你……你他妈……不是人……”
阮明欢仿佛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来:“骆驼兄,我是生意人,你以为我会对你也做这样的事情吗?那你可就看错我了。”
康少文在骆文刚脸上抽了一耳光道:“肯说了吗?谁给你的货?”
骆文刚的眼里猛然射出愤怒的火焰,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突然高声叫道:“阮刀子我操你祖宗!你个缺德东西,你得好死!”
康少文一拳锤在骆文刚的胃部,骆文刚瞬间骂不出声,反倒呕出一口酸水来。
阮明欢带着冰冷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场歌剧:“我听说骆驼兄家里曾经出了点事……你家公子骆浩,好像被拐走好几年了吧?”
骆文刚仿佛被踩到了尾巴,惊恐地抬起头,一股恶寒涌上心头。望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杨伟良,回想起他曾经在电话里说有了孩子的眉目,可怕的联想瞬间淹没了整个大脑。
“不……不……不……”骆文刚呢喃着,再说不出第二个字。
阮明欢哈哈大笑起来:“骆驼兄果然是聪明人啊!在咱们杨队的帮助下,我可帮你找到你家公子了……只不过,他现在叫耗子,是个小叫花儿……而且,大概只能一辈子当叫花子了。”
“啊!!!”话音刚落,骆文刚的嗓子里爆发出巨大的惨叫声,整个人猛地从地上弹起。康少文一把竟没按住,旁边的阿民立刻冲了上来,两个人一起用力钳住了疯魔了一般的骆文刚。
“牲口!王八蛋!我他妈杀了你!!”骆文刚撕心裂肺地狂嚎着,已经感觉不到康少文和阿民落在身上雨点般的拳头,鼻涕眼泪混合着血四撒开来。
阮明欢享受地看着被钳制得死死的骆文刚,愉悦地吸了口雪茄。缓缓从办公桌前踱步到骆文刚面前,看着骆文刚睁得快要把眼珠瞪出来的眼睛,阮明欢将嘴里一口烟喷了过去。“你自己把儿子丢了,关我什么事。你儿子本来就是个叫花子,这又关我什么事。我可是好人,你儿子是我帮你找到的。”
阮明欢嘿嘿地笑着,停顿了一会儿,眉毛忍不住飞舞起来“其实你早就找到你儿子了,刚才的照片你没看仔细吧?”
骆文刚满眼血丝,眼泪鼻涕滴滴答答的,嗓子里再没了声音。
“你不光找到了你儿子,而且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嘛。”阮明欢阴冷的声音轻轻递了出去,送上了最后一击:“你们父子两个在弄印河边……啊,对,第二次也是在河边……怎么样,自己儿子的屁眼,操起来是不是特别爽?”
骆文刚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整个人呆住了。康少文看了眼阿民,两个人松开了钳制。骆文刚软绵绵的身子瘫坐在地上,大张的嘴巴只有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这个找自己儿子找了好几年,找得倾家荡产,找得妻离子散,愿意为找到儿子付出一起的男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儿子。这个不相信报应的男人,终于在今天遭到了报应。这个在好些孩子身上发泄过愤怒的欲火的恶毒男人,遭受了最恶毒的反噬。
在所有人都听不见骆文刚的呼吸声很久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他胸腔里传了出来。在夹杂着嚎哭的喘息咳嗽过后,已经崩溃的男人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一如他发出的声音,那表情中夹杂着歇斯底里的笑和声嘶力竭的哭,混乱而恐怖。
骆文刚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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