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别给他抽这个”何瘸子从窝棚里钻了出来，将烟杆夺了过来。
“为什么？”耗子莫名其妙道
“他有多少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何瘸子问道。
耗子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正经吃东西，每次都是带的些甜的或者是粥之类的。”
“他胃是空的，这会儿抽这个，会要了他的命的”何瘸子将烟杆丢回板车“你知道我最恶心的，就是沾了毒品的，拿来当祭品我都嫌恶心。你把他拖走，找个地方丢了吧。”
“啊？”耗子一听，整个人都傻掉了。何瘸子却懒得再搭理他，转身一跛一跛地走了，真就不管两个人的去留了。
耗子愣了会儿，又端了一杯水坐在阿龙身边，看他呕吐了好半天，过了好久才呻吟着停住了浑身的战栗。耗子用报纸擦了擦阿龙的嘴，将水递给了阿龙。阿龙看了眼耗子，虚弱地张了张嘴，喝下了一口。
“老婆，他要放过我们了，咱们快跑吧”耗子拍拍阿龙的肩膀道。
阿龙垂着头，呵呵笑了一声，又低声呢喃了一句。耗子没听清，用手抬起阿龙的下巴，望着他无神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呢？”
阿龙嘴唇微微抖动了下，眉头皱着。缓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我还能跑哪里去……去哪不都被你攥在手心吗？”
耗子一愣，笑着问道“老婆今天怎么这么乖了，突然说起这种甜言蜜语来了。这个时候咱们应该先跑的”
“耍我很好玩吗？耗子”阿龙脸上表情已变得平静，一脸的心如死灰。
“你……什么意思？”耗子收回了手，也收起了调笑的调子。
“我的脚，是你砸的吧？”阿龙轻声说道“其实何瘸子从来就没把你怎么样，对不对？”
耗子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看着阿龙，既没承认也没不承认。
“刚才何瘸子说我没吃东西，我才想明白。这些天你确实是吃了才回来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体力。我也真是蠢，还以为你让着吃的给我，原来是怕我吃饱了有力气反抗……”阿龙低声笑了起来。
耗子叹了口气，突然又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语调“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何瘸子那天说，有人觉得我可以当祭品，明摆着他最开始没有觉得我是合适的。你昨天跟我说，祭品不是要被杀的。你对这一套太熟悉了……我一直觉得你怪怪的，最开始以为你在何瘸子身边太久，被他影响得不分青红皂白。现在回想一下，你和何瘸子说话，哪有一点他威胁过你的意思……”
“啧……亏我那天晚上还一个人演那么久”耗子吐了口口水，又哈哈大笑起来“喂，你那天晚上哭的可惨，我差点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说逗你好玩不好玩？”
“……你图什么呢……”阿龙摇了摇头，曾经的满腔杀意，化作一股散不开的恨，郁结在胸口压得气也换不过来。
“告诉你也无所谓。最开始是和你老板有过节，后来嘛，就纯粹是好玩了。”耗子嬉皮笑脸道
“我老板……？”阿龙一头雾水
“仓库里那个呗”耗子双手抱胸，斜靠着窝棚的墙面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那边守着在……不是真的意外发现我的”阿龙点了点头，心里了然了许多。
“我守你干嘛，你真以为我想要你当我老婆啊？呵……”耗子冷笑着“我不过是看那家伙找你快找疯了，心里比较爽而已”
阿龙回想起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心里的屈辱和恨，竟一点儿也不比之前的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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