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盖着温暖的皮毛，时钟旁的日历牌翻过了十三页。
奥林抱紧双肩，诅咒带来的不适已经消失不见，他松了口气，环视房间，午后的阳光温暖，奥林的目光移到窗前，卡拉斯在落地窗前的卧榻上安坐，身边堆了厚厚的书籍，想必都是奥林带到塔中的能量晶体化着作。
……那些书对他而言，恐怕是消遣读物吧。
奥林想着，在卡拉斯看不到的地方苦笑起来。
三个月前，奥林还有多个魔法研究项目，名为研究，实为累赘，全是数十年没有成果，账面和名誉的双重压力让他难以忍受，那次吵架不过是个爆点。之后，奥林躲开卡拉斯，寻找有名的顾问和古代典籍，都是毫无进展。他思索是否要关停那些项目，账面的压力倒是其次，他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创造新魔法的能力。
毕竟在四十年前，奥林·瓦伦廷还算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魔法师。
然而，自从奥林被皇帝宣入高塔，那些魔法研究仿佛是身后事了。
“你醒啦，”卡拉斯转过脸，交叠双腿，“感觉怎么样？”
奥林回过神，下身传来的轻微酥麻让他心猿意马起来。肛塞还在里面。病情比之前好转不少、草药也不用了，他觉得屁股里的东西多余至极。不过，多余的东西出现，其中必有其他用意。
——是在提醒某时的事吧？
几年前，奥林因为一些变故，在卡拉斯的时空神殿里躲避了一年，他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料，一度被喂成了个壮汉。但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怜爱和被怜爱的关系，性爱之中更多的是寡淡，没什么多余的花样。
这一定是在暗示什么。奥林不敢想，但他明白的是，一定要把使用魔杖寻求快乐的事藏住。好在当时他做了些掩饰，事态又有诸多影响因素。
想清楚这些后，奥林平淡地回答：“很好，没什么感觉。”
“你睡了很久，吃些东西吧，想吃什么？”
奥林坐起来，因为下身的酥麻感又躺了回去：“什么都好。”
卡拉斯唤来女仆，蔬菜粥和鸡胸肉很快被送入房间，酒有润唇的分量，酒液鲜红，和朴素的饭食全然不搭。
卡拉斯拿起汤匙：“药已经停了，我喂你吧。”
可以相互触碰了啊，奥林理解到这个意思之后，表情稍微舒展了些，心中浮起些许抚慰，又升起了愧疚。等待卡拉斯端起餐盘的时候，他问：“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卡拉斯轻描淡写地回答：“某个诅咒侵入了你的核心，需要时间。”
奥林叹了口气，那次用魔杖的尝试并不是纯粹的性欲上头，而是上头之后的失控。说来可笑，卡拉斯在性爱之中向来是温柔对待，反而是奥林自己选择了粗暴的手段。
然而从先前剥除鳞片的操作来看，卡拉斯已经了解到了这一点。这个冬季会遭到什么对待，奥林不敢多想，甚至还有些模糊的兴奋。
就算这样，也还是不能让卡拉斯知道使用魔杖时的真正意图。
姑且不论动机和后果，奥林明白，他当时也料想到了这一点，毕竟卡拉斯对待他有多温柔、他当时对待自己就有多粗暴。所以掩饰的手段只好是理论无法证明带来的恼羞成怒的自杀，回到魔法的层面来，击杀恶魔最彻底也是最困难的办法就是毁坏全部核心。
以性欲的失控引发理性的控制，也是讽刺。
奥林当时迅速设置了多个引爆核心的魔法阵，却没有成功。结果自然是麻烦。修复恶魔核心也是件困难事，艾洛温两千多年的历史上没有相关记载。
不过，现在奥林知道了，就算时空神亲手修复受损的恶魔核心也要十三天。
奥林咽下送到唇边的菜粥，明白自己为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他没有死去，诅咒消除，意思就是欠的债务增加了。
然而卡拉斯表现得全无感觉，只是慢慢地把菜粥和肉喂到奥林口中，像是狮子照料病弱的配偶一般，谨慎而温情。
饭后，奥林在卡拉斯的搀扶下到了落地窗前的卧榻上，再像往常一样依偎在卡拉斯怀里。他想把郁闷一吐为快，但那是场巨型尴尬，他身为始作俑者，全然不值得同情，所以又忍了下来。不考虑这份纠结的话，此情此景可以称得上愉快。
然而卡拉斯先前剥了他的鳞片，虽然有些鳞片确实是凝聚了浓度过高的诅咒，但那粗暴的手段是否在暗示别的什么？
卡拉斯是那种人吗？不……
奥林挠挠脸颊，剥掉鳞片的地方渐渐硬化，很快就会长出新的。
“你睡着的时候，下了几场雪，”卡拉斯摸摸奥林的角，唤回他的注意。
“啊，那么现在看看吧，”奥林轻声说。
奥林思考过，他能忍受的惩罚类型。他在三百多年的生命里，他经历过殴打、囚禁、痛苦的重病、甚至被禁止使用魔法，似乎没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就算是神，对于他这样的老东西也会厌烦，摧毁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奥林想着，对着玻璃微微露出笑容。
两人向窗外望去。高塔外面是深蓝如同星空的湖，湖的远处是树林。阳光灼目、积雪未融，鲜明的颜色刺激着奥林的眼睛。他按了按眼眶，把脸埋回卡拉斯胸前。
卡拉斯听到柔软的抱怨从胸前升起：“看着就感觉冷，全然没有趣味。”
考虑到先前的折腾，奥林心有不悦也是理所应当。卡拉斯只是摩挲恶魔角，再把白色毛皮盖到奥林身上。
“温暖的毛皮也许会让你感觉不那么冷吧。”
奥林呻吟一声，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还是王子，独自在边境森林里观光，不幸生了重病，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只美丽的独角兽，得到了周全的照料。当年的独角兽就是现在的时空神，卡拉斯经历了多次生命形态的变换，最终选择以神灵之身相伴。每次都是不同的生物，每次都是相同的体贴和照料。想起前尘往事和魔杖事故，奥林心中升起些许愧疚，就连盖在身上的柔软毛皮也让他倍感瘙痒。
他轻轻蹬了蹬毛皮。
卡拉斯的声音在奥林耳边响起：“亲爱的坏东西，我想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痊愈了。”
“嗯，好啊。”
奥林下意识地回答。卡拉斯寒凉的手抚上他的臀部，揉捏起来，肛塞也随之轻轻搅动。就算看不到肛塞上的纹样，奥林也意识得到这东西完全不是塔中准备的。
“需要把一样东西从我身体里拿出来吧。”
“是啊，还需要再填上另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