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果真不再碰他,就连用膳时饭桌上的四目相对都要刻意逃避。
这个皇帝未免当的也太憋屈了些,他和旁边的珠玉眉目传情,旁若无人,当自己是空气。
慕容殊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更气自己,竟然像个小妇人似的在这里吃醋。
“魏哥哥,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吩咐厨房特意让他们做的,北方来的小羊羔肉用云山的牛奶,取松木小火炖了两个时辰。肉质鲜嫩,入口即化是极好的一道美食。”
终于加夹了一块炖羊肉,亲亲腻腻的立在了魏宁的嘴边。
“……是啊,皇恩晃荡,把北境十六国进贡的贡羊全部都赏给了你,你吃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先给陛下磕三个头吗?”少年纤细的身体向后靠在木椅上,一只手支在腮边嘴角带着讥笑,眼神得意极了。
“磕头?我对那小皇帝的回报可不仅仅是磕头那么简单,我的心我的身……可都已经全部奉献给了那个人。”魏宁毫不客气的捏住了身边公珠玉公子喂他的手,一口吃下了那块肉。
狠狠的嚼了几下,还不忘挑衅的舔了舔嘴唇。
“魏哥哥,听说济州匪徒猖狂,珠玉还听说……那一带还有邪教。珠玉实在放心不下,不如魏哥哥带珠玉一起去济州吧!”
“你就在将军府等着,我不会有事的,数月便回。”魏宁搂着珠玉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倒胃口。你们慢慢吃,我吃撑了。”他实在看这腻腻歪歪的两个人不顺眼,甩了筷子就回屋休息去了。
慕容殊躺在床榻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中烦闷不已。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殊公子,我是珠玉,我给你送些解腻的汤来。”
他起身不耐烦的开了门,这个珠玉什么毛病?刚才在饭桌上,怎么不把这汤端来,偏偏等他回了屋。
“殊公子,这是黄花雪梨汤,清热去火最好了……”
“你要说什么赶紧说,说完了我还要休息。”他把珠玉让进了房里。
“殊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在下宋珠玉,还未请教公子的大名。”珠玉公子落落大方的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坐在了一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名?我叫梨殊。”少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雪梨汤,随便的给自己捏了个名字。
“你头发怎么回事?”珠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的一头雪发。
“肝郁脾虚,心火烧的。”他不想跟他再废话,端起了桌上的汤,大喝了两口。
“……有病就去治病,不要赖在将军身边,小心变成短命鬼。”
“什么?”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一代九五至尊,天之骄子。满朝文武那一声声万岁,能是白叫的吗?让你这个将军侍妾胡言乱语,不禁皱眉冷笑。
“珠玉…我劝你不要为了争宠,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了。咱们俩谁是短命鬼,还不一定呢。”
“我在将军府十年了,将军府里住过的侍妾不下百人,你猜猜最后为什么只剩我一人在将军府?”
“你把他们都杀了吗?”他并不害怕,只是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蛇蝎美人。
“谁知道呢?再美的人不过是昙花一现,昙花凋零之时,谁会在意?”
“……说的好,不过你不要忘了,在我眼里,你……也只是昙花。即便我现在动手,将军也不会说什么的。”慕容殊摸了摸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魏宁是他的男人,也就是说,魏宁属于他后宫的一部分。
这个珠玉,不仅淫乱宫闱,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其罪当诛一百次了。
“你敢动我?我父亲可是吏部尚书!殊公子可要三思而后行。”
“吏部尚书……宋知?”少年心中冷笑,宋知这个人他有点印象的,上朝的时候不知是哪个大臣启奏什么事情提过这个名字,叫他来面圣时也只是跪在远远的殿外。竟然在这遇到了他儿子,虽说娇纵跋扈却也颇有姿色。不知道着长相是不是随了他的老子。
“算你有点见识。”珠玉仰着下巴,完全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怎样的把他思量了一番。
“宋知有个如此貌美的儿子,我竟不知。宋大人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竟将自己的儿子送进了将军府,你爹野心不小啊。”慕容殊有些惋惜,魏宁那种油盐不进的家伙巴结了有什么用?若是这个有眼无珠的宋珠玉再和自己纠缠不清,那日后回宫了,这笔账一定要算到他老子头上的。
“不是!我和魏哥哥是两情相悦……我心甘情愿进的将军府!”
“噢……那就是你一个官吏公子,心甘情愿在这里给人当男妾?”慕容殊差点笑出声,这个珠玉,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啊,怎么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鸡脑袋。
“你……”珠玉气的脸蛋通红夺门而出。
月光把房间照的很通透,经过珠玉这么一闹,慕容殊的睡意全无,在桌案上铺了宣纸,占了墨,画了连绵无尽的山,山下环绕着水,水的这边是岸有一高大魁梧的男子。
那个男子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人,他的笔沾了墨,迟迟没有落下,直到一个墨点落下在了那人的旁边。
“魏宁……我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