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震拿着手机,眼眶通红,目光里暴露的疼痛的就像视频里抱着沈冬的刚柘。
男人手里拿着一团止血棉,慌乱无措的给沈冬身上血流不止的弹孔按压止血,可沈冬身上的弹孔有好几处,肺、胃和腹腔,他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即使叫了小弟来帮忙,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人喘不上气的咳出大口的鲜血,在缺氧和大出血中陷入昏迷,直到再没了半点反应……
瞿震深吸一口气,伸手抹掉涌出眼眶的泪水,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攒紧了那般疼的身体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直发抖。
可他很快又逼着自己直起了腰,把进度条已经快要走到尾的视频又拖回了起点。
瞿震一遍又一遍重复的看这个视频,他是在自虐,在自我惩罚。他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不该因为觉得一切都尽在掌握而让那群反骨仔跟着他来废弃港口交易,想着将这些人格杀当场确定下他们的反叛再进行全面反击。
他的傲慢害死了沈冬。
“舅舅……”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抽条了一些的祁楠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一双猫眼通红显然像是刚不久前才哭过的模样。
同样红着一双睡凤眼的瞿震揉了揉面前小孩的头发,把人拉到身边坐下问:“怎么了小楠?有谁欺负你了吗?怎么哭了?”
“沈冬哥哥是不是已经死了?”祁楠带了哭腔说,他的语气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亟待确认一般的陈述。
瞿震沉默。
祁楠的心理治疗成果比沈冬显着,小孩虽然心性已经不可避免的趋向阴暗,但一系列应激病症都有大大改善,被人无意碰触到身体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反应极大的又抓又挠。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看到沈冬敲门揍人,所以认定沈冬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对沈冬付诸过多信任,导致祁楠粘沈冬粘的特紧。
以往在老宅的时候,都能经常看到祁楠来找沈冬玩。这小孩倒也不会为难沈冬陪他做什么,他就是安静的坐在有沈冬的地方,哪怕什么也不做都可以,好像看到沈冬心就定了似的。
问了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答复是说祁楠把沈冬当做了自身的救赎,对其依赖性极高。
瞿震知道祁楠是什么情况,所以一开始根本没让小孩知道,如今也不知道是听了哪里的知道了沈冬的死讯。
既然知道了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了,迟早也要接受的,瞿震便点了点头,看到小孩那双猫眼儿两行泪刷的就下来了。祁楠是无声的哭,小孩子这种哭是很招人疼的,瞿震只得忍着胸中的痛楚把小孩抱进怀里拍着背无声安抚起来。
贺执锋就是在这样一片悲恸的气氛下闯进来的,他头发糟乱胡子拉碴,眼里全是红血丝,一副邋遢而疲累至极的模样,整个人的气势不同以往,透着股压抑到极致的危险感,像是快要爆炸的氢气球,一旦爆发不仅自己粉身碎骨,周遭的人也要跟着陪葬!
瞿震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就放开了祁楠,重新放出冷沉的气势望向站在面前的贺执锋,“青山,你和廷鹤以及杜笙把刚柘的源头势力给端了吗?”
贺执锋摇了摇头,哑着声说:“地头蛇,不好弄。”
瞿震面无表情道:“是人手不足吗?我可以再调派。”
“集团最近上下动荡,死了这么多人,再调派人手给我搭进去,整个集团就快要成空架子了。”疯狗摇了摇头拒绝了瞿震的提议,顺着这个话头继续往下说,“集团是该填充人手了。”
瞿震点了点头:“这事交给你来安排吧,等一切尘埃落定,你跟着我走访下所有的制毒厂,我打算让你接手一部分海外的业务。”
贺执锋一双深窝眼中有精芒暗闪,他意会到瞿震这是要放权给他坐二把手了,明白后他眸中隐晦的精光顷刻便消隐了下去,浅浅的应了声。
瞿震张嘴还想要再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一声信息提示音,不止是他的,还有贺执锋的,他们齐齐对望一眼,都打开了手机查看,看完后他们不由倒抽一口气,瞿震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何止是他们,同一时间,还在调派人手向刚柘养父施压要对方交出刚柘的裴廷鹤。开始接触本市的涉黑圈子,在各大黑势力间游说准备搞事情的杜笙都收到了信息,看完了信息后的表现也与瞿震相差无几!
那信息准确来说,是一张照片,沈冬下飞机的照片,照片下还特意留了时间水印。
时间显示就是今天,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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