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蓦地鲜活了起来。
先是生发的春柳绽出一片柔光,在他锋利见血的枪尖破过,然后是整片碧澄如一的草间,带起空中微微甘苦羞甜的草药香气,使人耳旁霍然升起神秘巫祝嘶厉虔诚的请福字音。
鲛裟仍然残留上古馥郁的水木香气。辜沧澜的身上一袭惨绿压夏,陡然由轻便贵胄的锦绣衣裳变幻为一袭森冷梵香的鲛裟,生出锐利的鲛甲鳞鳞反覆,内里的碧绿柔衣泛着淡淡澄碧的光辉,手中长拢的尖枪破幻破虚灭。
他身后数道柔软如云的青紫色锦绣身影有规律地包围,使我耳边乍然想起谢临歧嘱咐的话来。
那道枪尖绞着草绿,柔软又苍硬地袭来。我指尖幻化的艳丽肃杀光芒于空中绽放一朵洁净清荷,盛住那道惨绿光芒,带起一丝丝缠绵的翠线。
我微笑,坦然问道:“你记不记得我是做什么的?”
翠线拉长,青紫身影紧逼,刹那巨大的神压席卷向辜沧澜。
清荷拢,千秋璨。
推幻……勾起……引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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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身上不隶属于他的忧郁怨气剥起,像敲去脆弱冷硬的雪茧,破开一线光芒。
原本被掩盖的雪袍此刻乍眼如天河,周身莹莹凝凝,簌簌的白雪自穹苍坠落,一层又一层的冻凝住抑制不住的草木。
像我原先在地府做过的无数次那样。祛怨。洁魂。
他隐约草绿的内里,一丝金光黯然褪去,却忽而被一道雪白罡气大刀卷起——
我愕然回首,谢九归揉了揉鬓角,笑的仍然不见眼睛:“哎呀,这么久没见那帮神仙,手段仍然的下作呢。”
他身侧脸庞稚嫩些的少年正色点头:“是呢,可恶至极。竟然还想借着这人对你下手,这种人就该被喂活虫子精。”
说辜沧澜身上有他母妃的影子都算妄言。毕竟干缺德事情的是枭他们。
他一介凡人,虽说拜巫彭为师,可修习也不过十几载。灵气如此充沛,甚至馥郁的不像样。
我心底有个淡淡的疑问。他母妃求来巫彭作他师父,这是前话。他那夜兀自挑落枭的蛊,用的是剑不是枪。那时他应该是不知道蛊的金线是活的……
会是谁告诉他,瀛洲的生佛之魂可以阻挠人魂魄的破灭呢?
那件事情既然是辜沧澜所为,那为什么会怪到早已身亡的程晏觉身上?
他是如何知道魏国公府有我脊骨的?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母妃,却又用陈世贤的尸身来镇压他母妃的尸身,还要将那双世纠缠锁锁在何霁的身上,用何霁轮回的寿命转给他母妃,如果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母妃,那么打一开始,他为什么要杀他母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