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脆弱的人骨露出全目,焦黑泛着微臭的发丝被池水浸如黑死的尸爪飘摇摆动。一声更比一声凄清难耐的痛苦呼唤将身后鬼墙之间镶嵌的鬼魂也骇的面目狰狞——
风雷倾侵,加重锁链如山般困锁那女子仅有的能动四肢。
地火、业火、幽冥鬼火翻涌成一道巨厉的高丈火焰,春雷罚下猛撞入那女子清眸之间,极艳的液体迸溅入池,竟震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江宴便是沉默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与她面孔一般的人受罚。
鬼呖尖锐如枭春夜啼,凄凄明明的盖过那极尽微弱的痛苦呻吟,直旋入地府冥黑可怖的穹顶。
血。尽是淋漓不堪的血。
从池边美玉台上徐徐的流,从身后那堵巨大悲哀的鬼墙之中每只恶鬼的瞳间唇下汩汩的散,一点淡薄的金红苛刻而将光芒耀上那张疲惫不堪的容面——
她曾经也是颜。
那双平日显露泄尽娇戾的眸此时颤抖仓皇的缩起,似是那抹光亮迫使她屈辱的暴露,不堪的狼狈垂首,两只完好的手被蚀侵的只剩残缺指节,掰动之间发出惊心微弱的脆响。
原文在六#9@书/吧看!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双眸陡然变厉变恨,猛电般地射向江宴微微被影响的心神,纤细白弱的颈子慢慢扭曲成弯,未被腐蚀的面孔之上青筋暴戾地鼓作一条条虬蛇地龙。
“瞧瞧,瞧瞧——我便是你!你本就不尊贵,是这世间最肮脏的仙!”
江宴身躯猛然一绷,旋即怒火中烧,指尖打出明火烧向那人:“你分明胡说!”
她那袭紫影犹艳。
我在半空中的视线缓缓瞥向了她脆弱的空门后心——
无数次。我坐时,冥思时,亦或者与谢临歧夜间晨时谈话时,脑海中无数次地痛苦想着,那被从后心掏了心脏的人。
我多想也如她般狠厉的直直穿透,将她的那脆弱犹带体温热度的玲珑玩意儿爱惜的捧在手心间,疯狂又压抑的感受那衰弱起来的跳动。
那里有一个三角的微弱光芒。
渐渐的,那锁片的影子在徒然打斗波动间的灵气内悄然生出第一根细弱的链,慢吞吞的伸抻,无声无感地缠绕上那人挺峭的肩头。
那原本只是个残片。可吸饱了江宴的血液,又在被拉入幻境时被我以鬼气悄打入江宴身间,蚕食起江宴的血肉,如同一粒雪白微弱可怜的仙柳絮,被夏风荡起柔软身躯,寻到了某处可爱的土壤,刹那露出可怖的面目来——
细长有力的仙根汲取血肉营养,不会疏浅,只会根植的愈发的深。
江宴的打法愈发暴戾,将那女子的面庞打成残影,我便趁机将那面孔换为另一张,无声的看着锁片第二枝缠人柔弱的须根爬出空中,感受着疯狂的灵气,慢慢的拓印对面惨态。
我当时摸到那锁便在想,到底是如何汲取那奇异的记忆的?
萧宜当年在地府显得没事便要教我魔族的字迹,说是他可以死但魔字必须传下去,我记不清时没少挨他踹。
从此以后的每一个月沉日升的颠倒日夜,江宴永不能入睡。她阖眼便会是我曾经的死态,一遍一遍的哑着嗓,将她自己的面孔与我的面孔混淆,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