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姊,是这世上待我最真心的人,我出嫁了,所爱之人亦不会像她这般珍惜我。”
周芙姿身侧那盏锦绣宫灯亦是在发亮。
那光芒起先是浅弱的,但旋即亮腾腾的欲燃,与那被护在她心间珍爱的小小锁片成灰的光芒猛烈卷入一起。
一双仍带痛恨的眸眼掠过。
她浑身是血,身上看得出曾是名贵布料所缝制的火红宫裙扯出数十道的口,鬓发蓬乱如枯枝,清丽的面孔满是点点星星的干涸之态。
她便是那么的,无助站在最中央。
那双曾经雪白柔软的双手向无边浓郁的虚空虚拢,那张与她相似的面孔陡然染上一层痛的震愕之色,似是不能理解自己如何是被拉入这小小的幻境。
以者气息之物,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拉者入亦真亦假的幻境。
我摩挲着指尖冰冷的牡丹,想到周芙姿当时意味深长的一瞥,飞扬的宫灯,竟也在无声之中感觉阵阵复杂的情感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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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与我为敌,还是为友?
若是为敌,为何如此隐晦的教我构造幻境之法?若是为友,为何与萧宜决裂……至今,仍不肯说出真相?
江宴微微困惑,茫然环视四周。
四周皆是冰冷虚空,唯有站在中央的那个姑娘是唯一的光亮。
她细瘦腰际亦盘着一枚玲珑的牌子,隔着遥远来看,面孔哀戚不甘,瞳神僵滞,只知道一味地伸手哀求。
那声音像是泣了血的,一声更比一声嘶厉萧瑟,身躯慢慢颓塌下去,蜷缩无助抱紧自己的脊骨。
“阿姊啊——”
这三个字带给江宴莫大的震撼,使她身躯不自觉地一震,华美的薄蝉鬓冠一晃,艳丽的紫也失色了起来。
但旋即她眸间就燃着熊熊恨意,电光般将那女子痛恨一抓,扑了个空。
“你这贱人!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夺走。”江宴疲惫且怨毒地仰首。
“被天帝大人择中的是我,能活下来的那个也是我!偏偏你得了他青睐,喜欢上他,就你也配?你有什么资格向我喊冤?姊妹间总要死去一个的……你不去,好,那我亲自送你,可你又不听管教了,气伤了母亲,活该你死无全尸!”
我心神微微一骇。
那女子的虚影被她抓散,又渐渐无声地附丽到她身后。
江宴似乎是察觉到了,猛然一抓,尽是破碎梦幻的虚影流散。
“你为什么不死呢?”她诚恳的痛苦微笑,“你若是死了,这些事情本就可以制止——我不必因为罪孽深重冒险去杀那金仙,不必颠沛流离,几百年前才被迎回加奉仙职。你生来就是为我铺路的,一个命贱如芦草的痴妄之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你的命数生来短暂,就是要为我续命,活该你死后魂魄四散,活该你死时无人祭奠,活该,活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