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壹佰伍拾叁:抖成帕金森的7。
先是一阵猝不及防的火焰席卷,我微微侧身避过,但旋即眼角就瞥见江宴淡紫的身影风一般的暴戾袭来,不免心生凉意,怀抱牡丹向后退去——
江宴一手指尖泛红,挣扎作分开状,冷笑道:“你逃不掉了——”
那侧枭的弩声飞速冲破天际,我只来得及望见那个雪白的身影刹那瞬移,如一枝枝上梨般轻灵躲过,视线便被大片铺张的嚣紫喧哗夺走。
我一路连连后退,飞速间已经不知道退到第几或者第十几棵树间,茂密树影婆娑,指尖猝然抓住那锁片,将锋利一角对准江宴。
江宴足尖优美点在与我相隔不远的地方,见此哼促一声,双怀大展,艳丽衣袖犹如猎猎欲起的霞色飞涨,怀中一个庞然大火几欲形成。
那双与我前世眸眼相似的眸子写满讥嘲,墨海如火:“你以为,我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苏七,你害我害的太久了……我甚至有时就在怀疑,你这么个妹妹是不是生来便要杀我的?我留在地府的恶鬼你要借土伯之手除去,我所爱之人你亦是要夺走,哪有妹妹做到这种份上的!”
我冷笑一声,“也没见你这姐姐做得好啊,借着妹妹的命享荣华富贵,你做梦的时候梦见过我的脸吗?你见我的时候不会心虚吗?”
江宴怀中火焰已成形,周遭葱绿的枝叶远远便刹那枯萎成尘灰,簌簌落了满地。
她浓丽的眼睫微挑,横娇的笔纵勾画出向上的神气。明明同出一母,可神情形态似乎永远都不一样。
我终究与她还是不像的。我开唇,如此想。
那锁片冰冰凉凉,轻的犹如一斛细小雪白的珠子在掌中发光,仿佛那些纠缠凄清的命数与灵魂此刻全然褪去,不再试着附丽于这锁片背后的故事。
她骄傲,我温和。一母同胞,两世之遥,为什么会这样?
我立在原地不动,佐以复杂柔和的目光轻轻的望着那枚锁片,措不及防的被一阵风大力袭侵,手腕不自觉一松——
“我当是个什么宝贝,叫你看的这么入迷。”
江宴雪白的五指轻轻合拢,肩拥两火。
“谢临歧送你的?还是那魔族小子?”
我痛恨地抿唇,“与你无关。还我!”
躲在袖摆间迷离变化的手势。
阳光永远不能穿透薄薄的布料。微微起风,但又不是风柔柔的无声触感,是一点冰冷的雪。
就快了……就快了。
她两只纤弱的手指从容夹起那锁片,面上盈盈娇笑如好女,可心与眸底却是黑的,黑的叫人骇了心神。
“你当真是好命,谢临歧竟求了这东西送给你。”
我面孔不受控地浮现一抹病态的苍白,身躯是孱弱无力的,唇瓣犹惊惶地半绽于冷空之中。丝丝缕缕的郁燠与水冷气息衔入我唇齿之间,酿化为一抹无法下咽的苦涩,哽在唇间。
“还我……还我,那是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啊!你连这个也要夺走么!”
我另一只暴露在空气中的手用力紧攥牡丹,牡丹隐约有清脆开裂的声音。
“齐彼同心鸟,譬此比目鱼……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你也配?”
江宴娇冷一哂,目尽讽刺之意,但又掺杂了几缕不甘之色,两指气力奇异的大,竟要生生的将那黄锁片大力捏碎。
那薄薄如同一张雪纸的残缺锁片在她修长两指间变形,像总角小儿稚幼的玩物般拙劣的捏成扭曲形态。就在将裂未碎的临界之点,江宴忽而将那锁片定住,冰冷的瞳子诡异锁定着我。
我惶恐的看着她,面上狐恐的蓄满两大眸的清泪将泄,唇角不自觉的抽搐,声音如同纸裂般微弱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