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转动,想着对策。头颅忽然发出一声长啸,原本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宝马,竟然站立起来,马的内脏骇然在目。
熊熊火焰中,她空洞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光亮,不远处,爹爹,娘亲,还有屈才哥哥,还有屈才的母亲,他们正微笑着向她招手。
她的泪水涌出来,伤痕累累的心,几乎已经流不出血来了,她手中的剑沧然掉在地上。
她几乎快听不见了,手中剑都停止了挥动,然而头颅还是不肯住口,仍在不停的说:“你是个早就该死的人,当日你的爹娘,还有屈才哥哥都死了,你却苟延残喘,活在世上。你想为他们报仇,你报了吗?到现在,你连仇人在哪,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你却还活在世上,你以为到了梦想之地,就能找到你的答案吗?告诉你,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梦想之地,冰儿是骗你们的,哈哈哈……十万两黄金,冰儿骗你们这些傻瓜,你们都是傻瓜,冷水寒更是大傻瓜!”
她好累,好孤单。
冷水寒的心房像打开的闸门,血汹涌的从针孔里溢出。
她心说,他们四人一定是被头颅控制了意念,没有了自己的痛觉,如今之计,只有立刻打烂头颅,才能让四人不再攻击她。
她浑身发抖,悲伤浮上心头,脑海里浮出深深自责的声音:难道我真的是个不祥的人?爹爹,娘亲,屈才哥哥,还有吕薄冰,真的都是被我克死的吗?我真的是个罪人?爹爹,娘亲,屈才哥哥,我还没有给你们报仇呢,我就要死了吗?我不能死,不能死!吕薄冰,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在寻找梦想之地的路上,就能找到答案,你是骗子,骗子,大骗子……。你是去寻找蓝血人也好,寻找梦想之地也好,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有希望。
她暗自惊道,刚刚明明已经击落他们的兵器,也没见到他们去寻找,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手里,这也太过怪异了。再一想,今夜的事情,本身就很怪异,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此刻也没有功夫多想。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打倒四人,然后攻击断头人。
它控制着四人,把她牢牢困住,一边还不忘刺激她,喋喋怪笑道:“冷水寒,你别再挣扎了,他们都已经幡然醒悟。天明之后,就会跟我一起去东海寻找蓝血人。你和我一样,就是个罪人,是你害死了吕薄冰,都怪你!你就是个灾星!”
她已经别无选择了,打算立即攻击断头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她决定试一试。
事到如今,已经不容她多想,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避开四人,把断头人击倒。可是,头颅已经猜透她的心思,根本就不让她得逞。
自从父母双亡后,她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但是让她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况且,她的内心还想着吕薄冰,还要完成他的梦想,还要照顾一鸣帮众人,她实在不甘心。
只是,这头颅刚刚明明被利剑劈开了,竟然还能复原,现在即使再攻击他,恐怕也是徒劳无功,莫非要打倒断头人才行?
断头人托着头颅,翻身上了马骨架,怪笑道:“冷水寒,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心中有着许多的疑团,你的仇人在哪里,到如今你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你心爱的屈才哥哥死于非命,你的父母为什么要自杀,小胡子和瘦高个到底是什么人?你一直想要查清楚,但却一直查不出线索。你就不要再拼命隐藏了。正是因为你在密林里遇见绿衣人,导致你的剑受损,你接受不了,从而陷入昏迷。吕薄冰是为了救你,才去了埋剑之渊,可怜他却遭到了偶灵的袭击,丧失性命。你就是个不祥的人,你的父母,还有屈才哥哥,都是被你克死的。你罪孽深重,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连你的四个伙伴都看不下去了,你还是早点受死吧。。。。。。”
还有,还有吕薄冰正笑如春风地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他仿佛在说:心怀梦想的人,是不会死的,即使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有希望……
她的心哭嚎着:“你为什么死了呢?你为什么要死?你倒好!撇下梦想,丢了希望,一死了之,扔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肩负着这么大的重担,你不知道我很累,很孤单吗?我已经无法承受,我好想睡去!你不是说过,‘心怀梦想的人,是不会死的,即使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有希望’吗?可是,你为什么就死了呢?我就要去找你了,你会等着我吗?你会陪我吗?”
她不得不苦于应付四人的攻击。
头颅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喋喋怪笑道:“哟,冷水寒,不错嘛!可惜,你也过太小看我了。”
她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四人的攻击十分迅猛,她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去想。
她握剑的手变慢了,应付四人的攻击,越发力不从心,头颅还在说,它的话更是像锥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她觉得心上全是针孔,到处都在溢血。
她好想说,薄冰哥哥,你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你要抱紧我。可是,她忽然看见了屈才哥哥怨恨的眼睛。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只觉得自己正在飞,而吕薄冰和屈才哥哥都想过来牵着她的手…。。
就在这时候,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清脆,悦耳。
不过,她已经听不清楚了。
头颅却是听见了,它很惊恐,脸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