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吹吹就醉得一塌糊涂,说着胡话,滑到在桌子底下,吐了一地。
镇长倒面色尴尬,并不动筷子,也不肯喝酒,这次伤到自尊了,伤筋动骨,让他坐在那很不自在。伙计都忍不住要竖大拇指了,只是苦于吹四海与吹五江还在店里,不好明着说。他离二人近,忙走上前要扶起二人,二人见伙计来扶他,又急忙‘哎哟,哎哟’,哼哼唧唧,不肯起身。
笑三姐把银子扔出门外,二人放下镇长,捡了银子,屁颠跑了。他们把镇长丢在门口,再也不管。
小刀知道冷水寒的意思,也就不再阻拦。
掌柜连忙让伙计去拿酒,吹吹心情很不好,一杯接一杯地喝,小刀拦都拦不住。
秒色秋比笑三姐想得多,格格娇笑道:“笑三姐,你也太纯洁了,这明显就是他们串通好的,准备来讹诈我们,哪是什么替人出头。幸亏冷水寒用了高招,否则啊,真的很麻烦,踢死这些人都脏了我的脚,哎,可惜了那一张百两银票。”
吹四海与吹五江听说有银子拿,眼睛立刻就亮了,抢着爬起来,要过来拿银子。
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感受完全不同。
秒色秋和小刀就当是看笑话,吹吹却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如果有地洞,他一定钻下去。
笑三姐见二人不肯走,也学乖了,摸出二两银子,扬起玉手喊道:“谁站起来走出客栈,我给他二两银子。”
冷水寒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并不拦他,冷冷地对小刀道:“让他喝,醉了不心痛!”
也难怪吹吹心情不好,扪心自问,人都这样的心理,都希望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戚朋友,甚至自己的国人,在外国,在外人面前不要丢人。譬如别人说自己家人不好的时候,也许,家人真的不好,甚至很不堪,自己明知道别人说的是对的,但就是不舒服,急着争辩;要是别人不知趣,说得过了,自己的脸色就不好看,甚至对别人发脾气,吵闹起来。
吹吹一直铁青着脸,默不作声,此时,他回到桌子边坐下,垂头丧气地道:“好了好了,笑话你们也看够了,看吹哥我出的丑还少吗?伙计,再拿些酒过来。”
他终于觉得难为情了,这是好事。
笑三姐心慈的姑娘,不肯亏待老人家,赶紧让厨子再去灶间炒几个小菜,让伙计拿酒。
掌柜却笑道:“幸亏这位姑娘手段高明,教训得好,这些人混吃混喝,耍无赖惯了,此次怕是要消停几天。不过,这种传统也不知道多少代了,要他们改,那是难上加难。”
不一会,伙计回来,闲来无事,众人又在那吃喝闲聊,直到天黑,吹乡镇的人也没有再进来。
众人在吹乡镇休息一夜,第二日告别掌柜和伙计,离开了吹乡镇。
吹吹从此再也不提起故乡。
他没有脸提起。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没有脸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