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教学
车行车停，总有人上车下车，他们是最后一批下车的。
到了站台，小满恍然觉出，这趟车竟已跨越了大半个上海。
梁三公子对他道：“从此处过去不远，走路约莫十多分钟。”
小满点点头，默默跟着他们走。
走过一条路，再拐过三条街，周围景致渐渐褪了闹市区的繁华，显出一种乡下的感觉。
真到了那地方，他仍是免不得一怔，这其实就是一处简陋的大杂院，只有大门上悬着一块脏旧的木头招牌，写明了是孤儿院。
进到里面，只见空荡荡的几间瓦房，前头的院子里辟出一块地，边上围了一圈竹篱笆，种了些茄子豆角一类的菜苗，几个穿着旧布袄的孩子愣愣地呆坐在篱笆边上晒太阳。
看到他们进来，那几个孩子呆板的眼睛里都是一亮，立即站了起来，兴冲冲地跑去里屋喊人。
红杏来到跟前，他察觉到时，人还与孩子们一道随意地蹲坐在地上，对上她的眼睛，来不及站起来，脸便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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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上月开始，每个周末都风雨无阻地过来，教她们一些基本的缝纫，例如做鞋子、补衣服，还教简单的刺绣。
小满点点头，随他出去。
他禁不住也笑，坐了下来。
小满也站起身，似是想到什么，随手拿了一根树枝，走到天井那块泥沙地上，蹲下画了起来。
相互打过招呼，老陈夫妇便带他们进屋去，那最大的一间瓦房中央，搁了一张长桌，桌上摆上布和针线一类的缝纫用具。
这日晚间，小满回到住处之后，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老陈夫妇二人因为变故，五年多前倾囊办了这家私人孤儿院，收养的几乎全是无家可归的残障儿童。
虽然被称为院长，但是这二人衣着看起来却比普通人还更素朴，满脸慈祥和气。
桌边已是满满当当围坐了一圈女孩子，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只有六七岁，唯独空出来最中间的一把椅子。
天井里冬阳正暖，两个人立在太阳地里，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孩儿端了两杯茶送过来，小满一时怔住。
她的神态认真，底下的女孩子也没有一个出声，默默拿了缝纫用具，跟她一步步依样学着做。
开始时候并没人察觉，不多一会儿，先有一个孩子看到了，好奇地跑到他的身边，想看他在干什么，而后两个、三个……一眨眼，竟都跟了过去。
小满一抬头，看到出声的正是那个瘸腿的孩子。他一笑，三两下真就在那马背上又添了一个挥着马鞭的人。
老陈想要教他们识些字，再学一样手艺，这样将来若是长大离开孤儿院的庇护，也能自己立足。
红杏熟门熟路地走到那把椅子前，却也没坐下，就这么站着把随身布包打开，一样样拿出内里的东西，向她们一笑，放慢了手里的速度，演示起如何做鞋。
小满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个小孩儿果然是偷偷藏在墙边，伸着小脑袋朝他们这边望着。
小满笑问：“要不要一道来画？”
他又说起，这里一部分孩子有听力障碍，简单的字词也难与他们表述清楚，只有慢慢来，通过肢体语言一点点教，如今他教他们认字已有一段时间了，却并没有教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