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安定
煦和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红杏，不免惊讶，却只呷了口酒，笑着问：“怎么不一样？”
小满低声说：“不是我知道的她了……”他按一下发涨的眉心，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透着不真实。
煦和搁下酒杯，摇头只是笑，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几分落寞，他像是在对他说，亦像在对自己说：“那么，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按你想的那样，在原地一成不变地等着你，念着你？”
小满伏在那桌台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他最后听进去的，也就是这一句话。
红杏每日这个时间起床，天色不过熹微，屋里仅有的一扇小窗看出去好像蒙着一层牛乳，白茫茫的，看样子是个雾天。
梳洗完毕，她把碗橱里隔夜备好的饭菜装进饭盒里。
她看福顺出来了还总有一顿没一顿的，做饭时就总多做一些，留出他的一份。
时至今日，她其实还做不大来饭，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又用不习惯煤球炉，米饭也偶尔还会夹生。
只看小满推着一辆脚踏车立在门口，不晓得等了多久，头发上都蒙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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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这才回过神，知道她是要生炉子做早饭，忙将脚踏车靠墙停好，到她身边去帮忙。
小满接过喝了一口，原来是菊茶，温度也正是适口。他赫然想起，菊茶是家乡解酒的土方。
“对不起……”小满说。
靠墙的小木桌上已放好了两样下粥菜，一碗雪菜炒毛豆，另一小碟乳黄瓜。
小满搁下茶杯接过筷子，兀自又愣了一会儿，终于也随她一道默默地吃饭。
他微微一怔，做了错事似的低声解释：“昨天正好碰到煦和，很久没见他，就一道喝了几杯。”
红杏把饭盒装进布袋里，收敛思绪，提起搁在墙角边的煤球炉开门，预备做早饭。
这时候红杏已盛了两碗饭回来，分放在两人面前。
她也不是有意冷淡他，有心想改变，要跟上他，但在那之前，总害怕重蹈覆辙，又以同样的方式被压垮，实在不知该用哪种方式去跟他相处。
如今在这线盒边上，还放着一本识字簿，另有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新式时装杂志，最上面是一本用线装订起来的没有封面的小簿子，第一页上就能看到拿铅笔描绘的稚拙的服饰线稿。
红杏认真听他解释，只是点点头，轻浅一笑，去拿碗筷。
置物柜上搁着针线盒子，他认出来，还是旧日时她用惯的那一套。多少个黄昏，她都是从这针线盒里拿出针和线，坐在竹椅上，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地缝着。
福顺心存感激，从没一句挑剔，不论什么吃得都香，她反过来还有些过意不去。
她端着锅再出来时，小满已将炉火烧旺，她把锅放在炉子上，不一会儿一锅饭便煮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