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流言
两个人雀跃的心，不免都有些沉滞下来，却又不能回头，一步步还是走到那办戏的地方，都出了一身的汗，喉咙干渴。
戏已经开演，台下早就熙熙攘攘拥着一群人，因站得靠外，只能看得见一些晃动着的轮廓。
小满去买豆浆，红杏还在人堆里站着。
模模糊糊地，她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声：“真不知羞。”
过一会儿，还是那个声音又模模糊糊地道：“没皮没脸。”
紧接着附和一阵笑声，也是隐隐约约的。
不晓得说的是谁，她的手心里却一阵阵地沁出汗水。
她四下里悄悄张望了一下，看见都是自己不认得的面孔，心稍微安定了些，又费力地朝台上望起。
前面就是河，一整条河面上都积着密密麻麻的浮萍，远看便是暗绿稠密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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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好像也有所预感，紧紧抓着她的手，轻而定地说：“我们不分开，绝不分开的，像你给我的香囊绣得那样。”
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笑容也掩不去那种萎靡和怏怏。
那天走在路上，原本还好好的，她突然闻到不知道哪里飘过来的一阵油腻味道，下意识地便捂了嘴恶心了一下。
这也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她怕小满担心，也没特意让他知道。
这些日子，伴着那时不时发生的恶心感，食欲越发不振。紧接着，月事又过了好几天，心里越是着慌，越不肯来，一切一切都像害喜的征兆。
飞蛾都汇聚在台前那一束光里飞旋舞动，无数双翅膀迅速拍打，仿佛发着巨大的鼓躁声，久了她的头便昏起来，脸颊又烫又热。
台上的戏子原本就看不太清，这时候更是只能听得见声音，人是一点都看不见了。
这天气几乎没有风，偶尔吹过来一阵也是热的，便热上加热。
湿热的潮气漫在每寸空气里，小满每走一步，身上的汗便出一层。
小满认出是村西的刘家媳妇，桂芳，她盯着他手里的药与吃食，脸上堆着虚假关怀的笑。
分明是怕极了，也是无措，但很奇怪，她同时日益坚定起来，还有另两个念头——若真有了，那么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这孩子。若是没有，她也要护好小满。
快要立不住的时候，小满终于回来了，他拉她的手出去时，她只感到一群人的眼光像针似的扎过来。
被她这样一盯，红杏如梦初醒，身子不由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