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小胖回来了，也带回了与王佩珊身形面容皆相似的替身演员。
“南姣。”他叫她，尽管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拗口，可是，他试着让自己自然一点，“我可以帮你确认，你五年前是不是林书语。”
屋里合着窗帘，没开灯，有点暗。
冯素九紧跟着下来，随口夸了一句：“没想到姣姣的车开得这么好。”
?
南姣眨了下眼，眼眶里有藏不住的晶莹在涌动，她低着头，轻声问：“那林书语是谁？”
她只能这样，陪着他。
“我没有怀疑你这句话，樊总无需证明。”
南姣蹲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他。
车子七弯八拐的，很快就到家了。陈绍祁已经回来了，南姣把车开到门口，在他的车旁贴边停下。
他没进来，隔着门远远看着南姣和她眼前的那一捆一捆的木柴，像是看着另一个人间。
南姣眼底的光暗下去：“那我应该怎么样才对？”
“樊总有事？”她的声音清冷的好似冬日里刚破冰的一泓泉水。
“转院回川城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作为一个失足落海被救又因为失忆留在这里的人，你面对很有可能是故人的我，表现得太过干脆利落了。”
他腕上的手表走了一圈又一圈，时间在她眼前慢慢流逝，可她却不想离开。直到，南姣觉得自己的腿麻了，才站起来。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她的敷衍并没有惹他不快，他又笑了一下，温和明朗。好像，就这样听她不友善地说话，都是一件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南姣先去宋明柯房里还了钥匙，出来的时候，看到陈绍祁房间的门虚掩着。
“你装睡！”
南姣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南姣拉了毯子一角过来，给他盖上。
樊黎西跨进了门栏，站到南姣面前。
陈绍祁由着她自己吻了一会儿，很快就将主动权拿了回来。
樊黎西找到家里来的那天下午，南姣正坐在院子里收拾木柴，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樊黎西站在门口。樊黎西一身黑色的长大衣，儒雅的气质与这破旧的小院格格不入。
樊黎西妥协：“好，南姣。”
这几天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个吻而有所缓解。
车开得这么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姣不作声，双手藏在围裙下，颤抖不已。
南钢温和地一笑，什么都没说。
樊黎西看着她：“至少，你应该向我确认林书语是谁，而不是一口否认就是你自己。”
陈绍祁动了动，却没有醒。
“只会依样画葫芦的学生不是好学生，你可不可以有点创新意识。”
“是，你现在是南姣，那你五年前是谁？”
南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与尘土。
陈绍祁还闭着眼睛，可他的手却稳稳地固定在她的腰上，推也推不开。
南姣安静地抱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又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她也没有宽慰的立场。
“但我遇到了你。”樊黎西朝她走过来，“我忽然好像看到了希望，我脑海里有疯狂的念头产生，我想，是不是书语并没有走，她只是……”
陈绍祁睁开了眼睛，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是的。”樊黎西并不否认。
“没有。”
陈绍祁想起王佩珊的父母，他们在医院满地打滚哭闹的样子，还有一夜之间陡然生出的白发，着实让人心酸。
“樊总，我不是书语，我是南姣。”南姣的声音乍一听还很冷静，但是仔细分辨下，能听出隐约的哽咽。
樊黎西扬手，小心翼翼地触到南姣的鬓发，他的指腹温暖，南姣好像被定格在了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林书语的耳后，有一颗红痣。”
樊黎西将她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微微一侧眸。
南姣快速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痣。
她慌乱转身想逃，樊黎西一个大步，自她身后将她抱住。他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双臂有力，声音确实柔软的。
“书语，我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