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钢应声,看到南姣的脸有点红。南景以为他们不回来,所以没给他们留饭,厨房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嗯。”他转脸。
“好。”她又恢复了沉静。
南姣又喝了一口汤,汤鲜进了她的心里,她不由得扬起嘴角。
毕竟,是人家的第一次嘛。
“我给你下个面。”陈绍祁说。
陈绍祁没得到回应,拿着烟走出了厨房。
汤汁不油不腻,不咸不淡,面条不硬不软,劲道适中。
陈绍祁坐在石阶上,不远处的橘树随风摇晃,满墙的爬山虎在月色下泛着绿光。四周安安静静的,厨房里偶尔传出筷子碰到碗沿的声响。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旷达与安宁。烟夹在手里,不抽也忍得住。
“不是要给演员讲戏吗?怎么这么快?”
他一口烟圈吹在她的脸上:“床xi!”
“伯父。”
“为什么不给别人下厨?”
“好的,那我先回房了,伯父也早点休息。”
南姣挪碗挡开了,不愿意。
“嗯。”
陈绍祁笑了,也不来真,转手掏了支烟出来,刚要点,想想,又放了回去。
“空间小,舍不得你吸二手烟。”
南钢将围裙挂起来:“面是陈导煮的?”
南姣第一反应是别过头去,可陈绍祁的大掌禁锢着她的双颊,她动不了。他没有闭眼,她也没有。他们的眼睛一样泛着水光,湿润清亮,像藏了一整个星河。
“没感觉就休息一下吧。”她看了看表,“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陈绍祁抬手替她将长发拨到她的耳后。
南姣看着陈绍祁端着汤碗走向她,心里不断地想,这样的画面已然胜过了一切,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拿着戒指向她跪下,那份感动都敌不过此时此刻。
“你还会下面?”南姣顿时觉得匪夷所思。
“嗯,随我。”
“慢慢吃。”
南姣见陈绍祁不出声,转头看了一眼,看到身后的男人是南钢,她呆了几秒。
南钢朝他走过来:“陈导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南姣终于慢慢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感觉全都交给了他。他的唇舌间有甘冽的烟草味,时淡时浓,如梦似幻。
如果一开始还将信将疑,以为他是装腔作势,那么等看到他切菜的姿势时,南姣就彻底放弃了疑虑。她很少见到有男人把刀使得这么利落,就算孙潇也没有像他一样。
从船上回家,已经很晚了,南姣还没吃饭,饿得饥肠辘辘。
陈绍祁轻哼一声:“看不起我?”
“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下厨。”陈绍祁说。
南钢笑着走过来,接过围裙:“我去放,你进去吧。”
陈绍祁背对着她,身影挺拔,厨房晕黄的灯火,像披在这个男人身上温柔的战甲。南姣只是望着,都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菜先下锅,一会儿就飘了香。
南姣笑笑,将筷子伸进碗里,夹了一搓放在勺子上,盛了汤,吹凉了放进嘴里。
“长得不错。”
南姣低了头,不做声了。
厨房门口有脚步声过来,她自然而然地以为是陈绍祁,头也不回就喊:“我要撑死啦。”
夜色无边,星光璀璨,他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
一切都恰到好处。
“嗯。”
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无声,有点尴尬。陈绍祁很想给南钢递一支烟,可又觉得,以南钢现在的身体状态,抽烟又不合适。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你是该觉得荣幸,我把多少第一次都给了你。”
南姣兀自喝汤,不去看他。
“也不错。”
南姣从冰箱里拿出了面条,剩下的食材是陈绍祁自己搭配的。
南钢笑了笑,平日里刚硬的面庞都柔软了起来:“你别紧张,爸爸挺喜欢这小伙子的。”
南姣有点无措。
“爸爸,我们还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关系。”南钢摆摆手,“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急不来,感情尤其。总要相互了解,彼此磨合之后,才能交托终生。”
南姣低着头,默默地扬了一下唇角。
“小姣,我一直觉得,你就像是折断了翅膀坠落在这里的鸟,无暇镇不该是你的牢笼,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有个人会突然出现,他能替你疗伤或是装上新的翅膀,然后带你飞出这里。我真希望,陈绍祁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