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了酒精的球碰到伤口,疼痛无限的被放大。南姣抿着唇,一声不吭。
“姐,你这是怎么了?”王佩珊笑了一下,有点尴尬,但看不出来是自己尴尬,还是替南姣尴尬。
再美的童话,最终都逃不过人间烟火这个结局,就像爱情。
想想也对,本来就是坦荡的关系,遮遮掩掩反而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南姣扬起嘴角,动了动下巴。
“南船长,怎么摔的?”洛子光问。
“谢谢。”南姣不想拂人好意,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就是快到了才让你放下来的。”
“好吃吗?”王佩珊眼睛亮了亮,像个受到夸赞的孩子,反应很单纯。
夜很静,后面这一路,谁都没再说话。
南景出去了之后,屋里彻底安静了。
这一声高喝,顿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
“现在才想到要关心,是不是晚了点?”
这个问题有点私人。
南姣道了谢,叫南景搀着进了屋。
“放我下来吧。”南姣说。
屋里暖和,但一个人都没有。南景陪她坐了会儿,也是明显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南姣理解南景想去玩,但又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矛盾心理,于是打发她去给自己烤点东西吃。
“走路能摔成这样?”宋明柯仔仔细细地看了眼伤口,不太相信,“我看你一定是撞邪了。”
王佩珊很诧异,毕竟,前年《江南拥抱》火遍全国的时候,幼儿园里随便拉个孩子都能把里面的经典台词惟妙惟肖地模仿出来。
他冷笑一下:“真是没良心。”
孙潇的妻子手脚麻利,再加上有南景在一旁勤快地打着下手,几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南姣避重就轻:“大家。”
“快到了。”
很快,孙潇家的房子就出现在了视线里。两间小屋,白面黑瓦,披着朦胧的月色,远看有点像童话。只是,越走近,烧烤味越浓郁。
宋明柯“啧”了几嘴,扬手拍拍陈绍祁的肩:“这耐疼的本领和你挺像的啊。”
“怎么了?”她忽然想起他之前的伤,连忙挪开些:“疼吗?”
“别动。”他说。
南姣还保持着笑意,新咬的玉米黏了牙,她舔了舔。
王佩珊点了点头:“绍祁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但其实,他很慢热,一般刚认识的朋友,他很少会去亲近,所以我还以为,你们也认识很久了。”
王佩珊来了兴致,自顾自地说:“大概是以前拍《江南拥抱》的时候练出来的,那时候我们剧组没事就聚餐烧烤,我助理闻不了那味儿,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没想到烤着烤着,就多了门手艺。绍祁他们常常开玩笑,说我是烧烤天后,以后不拍戏了,还能去摆个烧烤摊。”
玉米很甜,烤得也恰到好处。
“我不会做菜,但是烧烤的手艺很不错。是不是很神奇?”
小路上不平,碎石又多,陈绍祁走得很慢。
?
“不知道?”
他甚至,和她聊过未来……
陈绍祁看着南姣,笑了一下,眼神温柔。
“不知道。”
“没有消毒药水,酒精成吗?”孙潇的妻子问。
“他没事不会和我说这些。”
“不累。都说了我体力好。”
“姣姣妹妹,不疼吗?”宋明柯问。
他手臂上的力道加重,更没有要放的意思:“你没男朋友,我没女朋友,有什么可误会的。”
南姣有点困,却不敢闭眼。
“不疼。”
“我们很亲近?”南姣反问。
王佩珊目光暗了一下,是浅淡的失望。南姣都看在眼里,但她没什么反应。她不是刻意装腔作势,她和陈绍祁能聊的时候,的确什么都会聊。
“南船长,我看你一晚上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来尝尝,这是我烤的玉米。”她说着,把盘子往南姣面前一放。
“你说哪种伺候?”
南姣抬眸,看到王佩珊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王小姐手艺真好。”
“大家?”陈绍祁不信。
“南船长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误会,希望王小姐也别误会,我和陈导不是那样的关系。”南姣把盘子往王佩珊面前推了推,“谢谢王小姐的玉米,很甜,但我吃不下那么多。”
王佩珊不笨,知道这是逐客令,她端了盘子站起来,离开的时候又看了南姣一眼。南姣拿出手机恬静地翻阅着什么,她鬓角的碎发扣在耳廓上,一低头,露出耳后的一枚小红痣。
整个谈话过程,王佩珊或暗示或试探,南姣都游刃有余,她的态度磊落极了,这种磊落里还蒙着一层好似迷雾般的慵懒,让人无法窥见她的真心。
无法找到发力点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南姣,就是这样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