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绍庭走出教堂去接电话。
白筱听到声音掀开眼,看向脚边蹲着的男人,放下紧握的手:“说出来就不灵了,谁的电话,有急事吗?”“不会可以慢慢学,小赵平日会帮你顾店。”
她想起那一次在路边led上看到的新闻,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苏蔓榕闭了闭眼睛,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夏澜,那个在她怀孕期间尽心照顾她的姐姐,只是未曾料到,她居然成了徐敬衍的妻子……
“先上去看看。”郁绍庭带着白筱上了二楼。
郁绍庭从西裤裤兜里拿出了一个蓝绒小盒子。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突然的surprise……
在她怀着孩子守在家门口等他,徐敬衍彻夜不回的那些个夜晚,是不是都去找了夏澜?
巷子口的路人稀少,苏蔓榕刚拉开车门,徐敬衍的一只手已经拦住她。
“宁萱。”徐敬衍情急之下,挡住了她的去路:“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你。”
白筱找了一处排椅坐下,看着灯火中的十字架,双手合十,搁在胸前,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
“不是你亲自拿着孩子的头发去验的dn吗?难道那份鉴定报告的结果你忘了?”
“徐敬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苏蔓榕的声音带了怒意。
“请保佑,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一生平安……”
苏蔓榕别开眼,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她突然抬头,淡淡地迎上他急切的目光,勾起唇角:“她是绍庭的妻子,我以后的妯娌,不然,你以为她还能是谁?”
有些事,苏蔓榕不愿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时隔二十几年,会在夜深人静时难眠,因为不甘心,因为心底的那份痛,她会想,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当初,说放她走,到底,是谁束缚了谁?
徐敬衍动了动嘴唇:“当年那个孩子——”
白筱刚一下车,便看到郁绍庭从边上一间屋子里出来,打着电话,瞧见她,挂了电话走过来。
那时候,裴母是想给他们准备婚礼的,后来却不了了之,也是那一次,她搬出了裴家。
她跟裴祁佑的婚姻里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
徐敬衍杵在那,就像一盆冷水从天灵盖浇下,全身冰冷,死了,那个孩子……死了吗?
不知道,这算不算轮回呢?
“既然那个孩子是政东的,你现在还来设想什么?白筱,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当车子驶过回沁园的那条道路时,白筱很想问他去哪里,但又没问出口,心里隐隐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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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不肯来丰城,她又不放心老人家的身体,郁绍庭的建议,无疑是折中的好办法。
苏蔓榕一把推开了他,关上车门,手心,早已湿了一片。
“有点浪费。”话虽这么说,但白筱心里还是倍感惊喜。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白筱想起自己没去接小家伙放学!
但白筱对小家伙的那点愧疚,在看到一座教堂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郁绍庭换车了,刚才出巷子看到这辆体积庞大的揽胜,白筱一时没回过神来。
白筱望着他,瞳眸上,倒映着烛光,还有他英俊的五官,她的视线掠过他五官上的每一道棱角,反握了他的大手:“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今天是他们登记的日子,惊喜,不仅是孩子,还有他的安排。
从他的话语里,白筱隐约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百感交集,看他:“这是你买的?”
“我听说……你跟政东,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徐敬衍艰涩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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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就她一个人,低头,身上盖了男人的西装外套,呼吸间,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味道。
鞋子踩在木质台阶上,还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有种古老的感觉,但白筱喜欢这个调调。
如果白筱就是那个孩子,他又想干什么?想要认回孩子吗?她听说,他好像一直没孩子。
苏蔓榕睁开眼,直视着他,没有接话,片刻后从他身边走过,拿出车钥匙给自己的轿车解了锁。
白筱跟着郁绍庭进去,望着正前方的十字架,不由地,想到电视剧里那些庄严又神圣的婚礼。
白筱靠在座位上,眯眼望着外面的路景,渐渐,昏昏欲睡,脑袋一耷一耷,倒最后,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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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黄昏,有温暖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
苏蔓榕发动了车子,不再去看车外的人一眼,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去,汇入了车流里。
二楼靠窗位置,是一排卡座,另一侧,是几列书架。
白筱看着他打开,里面是一对对戒,他说:“据说是今年的最新款。”
“没有多久。”郁绍庭揽过她的肩膀:“正好,我也谈完了事。”
只是这些,对她来说,再去追究,早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搞得这么神秘……”白筱猜不到,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那么,不可能是带她去吃烛光晚餐。
“怎么突然想到买下这里?”白筱有些压力,她没有做生意的头脑,要她开店,绝对亏损厉害。
当她的头要歪向车窗那侧时,一只骨骼雅致的大手伸过来,轻轻地,贴住了她的右脸,郁绍庭放缓车速,把她的头揽向自己,白筱蹙了下眉心,却也顺着他的动作倒向左侧,最后靠在了他宽厚的肩头上。
“那个不算。”郁绍庭拿出女戒,展开她的五指,戴进了她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他把男戒递到她的跟前,意图很明显。
郁绍庭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上回她送的那枚银戒,白筱握着他修长的手指,摘下那枚银戒,小心翼翼地,把那枚男戒替他戴上,然后,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低头,亲吻了下他的手指,带着感激和动容。
她的下颌被抬起,郁绍庭倾身凑过来,白筱眨了眨眼睫,他的薄唇,已经覆盖了她的唇瓣。
白筱应景地闭上双眼,听到他说:“新婚快乐。”
她垂在椅子上的双手抬起,有些犹豫,但还是环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他的怀里,鼻子很酸:“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