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徐小姐下去。”郁绍庭的声音平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在地下停车场等我。”郁绍庭有耐心地听她从帝景服务员的态度批判到酒吧的制度,直到她说的口干了,才体贴地开口:“下次别去酒吧,改酒楼就好了。”
心生愧疚,柔声道:“吃了药有没有好点?”
白筱:“和欢要陪我去买衣服,晚上的话,秦寿笙过生日,约了我们要好的几个去玩。”
徐蓁宁的母亲夏澜抬头瞧见女儿,折叠好报纸放回茶桌,放下交叠的双腿:“去哪儿了?”
“既然已经有了十年的经验教训,那就不要再浪费再多的时间在我身上。”郁绍庭开了口。
她突然上前,从后抱住了郁绍庭,双手圈着他的腰,郁绍庭蹙眉,就要去扯开她,徐蓁宁却把自己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背:“别告诉我你不明白,郁绍庭,我要你,我徐蓁宁要你郁绍庭!”
徐蓁宁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耳边似乎还是他的自贬,只觉得讽刺而苦涩。
——————————
郁绍庭眉头紧锁,伸手去拉她,她却抱得死紧,“不要推开我,一会儿就好。”
“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我等了你十年,难道不值得要一个答案吗?”
夏澜开门,看到一身狼狈的徐蓁宁,还没训话,就瞧见了后面的郁绍庭,顿时语塞。
郁绍庭没再开腔,景行放下药,刚打算回自己房间去,却被叫住:“把手机拿过来。”
——————————
郁绍庭应下,两人又聊了几句,说了晚安才结束通话。
景行瞅着他阴沉的脸色,试探地问:“郁总,要我去准备一碗解酒汤吗?”
郁绍庭的喉头动了动,发现咽喉更疼了,索性也懒得开口,低低地嗯了一声。
郁绍庭听着电话嘟嘟地响,慢慢靠在沙发上。
没一分钟,景行就急匆匆地过来,看到靠在玄关处默默落泪的徐蓁宁,一时不知所措。
她低着头搂紧自己的双臂,轻声说:“我跟我妈吵架了。”
从旁边经过的员工看了她一眼,白筱的脸颊微烫,理了理刘海,对着手机说:“有事?”
“在忙?”
手里拿着水杯,郁绍庭低头看了看那些药,景行继续道:“白小姐说你一定得吃药。不然病好不了。”
夏澜倒也没追问,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昨天你大伯母给你介绍的那个……”
——————————
说完这句,缓缓抬起头,瞳眸里,只有他的存在:“姐夫,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个晚上?”
那边没声音,白筱拿过来看了看,通话正常,又道:“你们郁总吃药了吗?”
“去哪儿玩?”
郁绍庭没有接话。
他想起在店里看到关于这束玫瑰的介绍语——12朵红颜,献给真爱之,你,万千宠爱;你,固执择善。
“没事。”他倒是诚实。
郁绍庭发出一声低笑,仿佛被她谄媚的那一声“郁总”给逗乐了。
“下了班早点回家,多陪陪景希。”郁绍庭在挂电话前道。
郁绍庭回到自己房间,满屋子玫瑰馥郁芬芳,景行正摆弄着那个瓶,笑吟吟地回头:“郁总回来了?”
郁绍庭吃了药,睡意上涌,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白筱手上动作一停,没想到会在景行的手机里听到郁绍庭的声音,一愣,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暗恋是指对另一个人心存爱意或好感,因为种种原因想靠近他,如果他一离开你会担心的一种表现。
那头接通,是一阵闹哄哄的摇滚乐,辛柏的声音传过来:“三哥?你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妥了。”
说完,他拿开了她的手,径直越过她走去电梯,头也没回一下。
“没有的事。”
“我不喜欢当官的。”徐蓁宁头疼,不想再多聊:“我有点累,先上去了。”
但她却也没揭穿,而是问:“吃饭了吗?”
——————————
……
“帝景。”丰城一家酒吧,据说是某位红三代私底下开了玩的。
她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郁绍庭,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来徐家,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就算明知道你会是我堂姐夫,我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期间景行没来打扰,可能猜到他在睡觉。
郁绍庭没说话,进了卫浴间,洗了手出来,看到景行背对着自己在接电话。
徐蓁宁看着他,他穿着白色睡袍,略略松开的领口,露出他大片白皙又结实的胸膛,颀长挺拔的身体,英俊成熟的五官,因为刚洗过澡,他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略略泛青的下颌,突起的喉结……
那边,白筱喝了口水,却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由想起自己下午还挂他电话。
“我没有带钱包出来,不想去找奶奶他们,他们总是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那些人你们要见自己去见,别把我扯上!”
“别说是人了,就是他们带来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徐蓁宁揪着他衣袖的手指泛青泛白,听到他接着说:“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做。”
徐蓁宁不想说,随口诌道:“去外面逛了逛。”
白筱拿着手机,走到角落里,一路没开口,那边也没挂电话。
徐蓁宁暗恋郁绍庭,或者说,是摆在明面上势在必得的暗恋,不成想有一天却得来这样的回应。
“就是刚才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白筱听他问起,忍不住抱怨:“你不知道,那个帝景酒吧,真的很过分,我们都到门口了,而且我们之前是有预定好位置的,但他们却说今晚不营业了。”
夏澜打量了两眼女儿,常年的职场生涯令她看人的眼神很准,自然知道女儿在撒谎。
郁绍庭收回目光,道:“放着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徐蓁宁道。
郁绍庭没有废话,跟夏澜礼貌地点了下头,“既然人已经送回,我就先告辞了。”
话毕,甚至连门也没进,转身救走了。
徐蓁宁看到郁绍庭要离开,转身就要去追,却被夏澜拉住拖进了别墅,大门重重地关上。
震得别墅里回声很大。
“你放开我!”徐蓁宁想挣脱,却换来夏澜的一耳光。
夏澜咬牙,怒极,指着不成器的女儿:“人家都这样了,你还要倒贴上去?我让你出去,已经由着你了,但你现在看看,他做了什么?原封不动地把你退了回来,还亲自送回来,你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