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没有心软,倒是郁绍庭经过去厨房时,穿着拖鞋地脚踢了郁景希的屁股:“别挡着路。”白筱在老太太临时住的卧室铺床单时,郁绍庭从书房过来,靠在门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白筱喜欢看这些小东西,忍不住放慢脚步四处看,身边的男人虽然不喜这种环境,倒也没出言催促她。
白筱左右看了看,最后指了指右边:“这边离得近,而且旁边还有一家儿童玩具店。”
裴母的电话打来时,裴祁佑正坐在酒店的天台俯瞰着不断开进停车场的高档私家轿车。
白筱:“……”
白筱看了看手套,嘀咕了句:“你不戴,我自己戴。”
不管白筱又哄又威胁,‘肉圆’死死抱着电线杆不撒手,嗷嗷叫得惨绝人寰,像受到了虐待一般。
倒是‘肉圆’从别墅某个角落晃出来,最近好像又胖了,但不否认,它还是一只高贵的斗牛犬。
从超市买了菜出来,白筱又去玩具店替郁景希挑选了一辆玩具车,当然付钱的还是郁绍庭。
拿了钱包,转身准备下楼去,郁绍庭却突然攥拉住了她的小手,她不解地回头,他说:“一起去。”
其实郁绍庭并不怎么喜欢养宠物,这条斗牛犬还是郁景希两岁那年哭闹了两天两夜后他才让景行特意去宠物中心买的,而这条斗牛犬好似知道他不喜欢它,每回看到他都耷拉下耳朵做乖巧样。
忿忿地挂了电话,裴老太气得七窍生烟,裴母的手机又响了,是苏蔓榕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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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肉圆’从白筱跟前迈着步子经过时,白筱喊了一声‘肉圆’,拍拍手,‘肉圆’眯着小眼似在打量白筱,发现是自家女主人,立刻乐颠颠地扭着屁股过来,讨好地绕着白筱转了两圈。
小家伙哀怨地瞅着她,那眼神像在说:“后妈,刚才把我扔在家里,现在还克扣我的粮食。”
没多久,‘肉圆’悲愤的叫声在别墅某角落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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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几次他对她说出那些“如果”还存着侥幸,想要确定自己现在在她心里的位置,那么今天,当他折回屋子时看到她跟郁绍庭旁若无人地亲吻,当他看到郁绍庭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知道自己心痛了。
白筱却是真看上了这副手套,郁绍庭其实瞧不上这里的东西,但她喜欢,最后还是掏了皮夹。
他走过来主动帮她铺整被子。
“哎呀!”小家伙一声痛呼。
晚上白筱做了六菜一汤。
白筱知道他又在堵自己的话,索性假装没听到。
郁老太太跟着儿子回了家,当然,这个家是指沁园这边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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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负责订婚宴的某位酒店经理刚好过来:“裴太太,酒桌可能不够,需要再加一张桌。”
白筱起身掸了掸裤子上‘肉圆’留下的爪印,冲郁绍庭竖起大拇指,郁绍庭瞟了她一眼,径直越过她往前走,她追过去,又把手放进了他的口袋里,却听到他说:“脏不脏?刚摸过狗的手……”
白筱驻足在一家卖手套的小摊,看上了一副黑色的男士手套,麂皮式样。
最后,郁景希不知从哪个旮旯拎出两只小仓鼠,恹恹地逗弄着,一边还小声数落白筱的罪状。
她答应了要给小家伙买一个情人节礼物。
付钱时白筱又砍了价,喜滋滋地拿着手套,郁绍庭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裴祁佑的手指揩掉她眼角的泪珠,这样的温柔让郁苡薇越发觉得委屈心酸,原以为裴祁佑会安抚自己几句,谁知,他却笑着说:“哭什么,跟你订婚的又不是你爷爷奶奶,等我不来了你再哭也来得及。”
白筱故意把手心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挽紧他的胳臂:“再脏也是你家的狗!”
当苏蔓榕说完自己旧疾复发,可能没办法及时赶过来,请亲家担待点,裴母一搁了电话,裴老太情绪失控地尖叫:“他们郁家这是几个意思,啊?!敢情今天订婚的不是他们家的孙女、女儿?”
裴祁佑捻灭了烟蒂,吐出一个青白色烟圈,下楼,打开套房的门,原本坐在床边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抽泣的郁苡薇,穿着漂亮的粉色长裙,瞧见他立刻扑进他怀里,楚楚动人的娇美。
不是不甘心,不是不服输,而是真的在心痛,生出了一种被遗弃的无助感。
她把郁绍庭的手从口袋里拽出来,拿过一只手套给他试戴,很合适,戴在他手上完全看不出是地摊货。
这句话简直是一把油浇在裴老太的熊熊烈火上!
裴老太拄着拐杖气急败坏地出来,想了想,对裴母说:“把手机给我,我倒要亲自去问问!”
郁景希得知要去超市,丢了铅笔就要跟去,却被郁绍庭淡淡一句驳回。
白筱:“我自己去就好了,反正东西也不多,你去忙吧。”
“我陪你去。”他想了会儿,开口。
“祁佑,你跑到哪儿去了?”裴母心急如焚,出了这个意外,儿子还突然玩失踪。
“你看,这手套戴上多好看!”小贩开始推销。
‘肉圆’因为有郁绍庭在旁边镇着,不敢吱声也不敢偷懒,最后累得气喘吁吁。
路人不时把诡异的目光投向白筱。
其实连裴祁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最近自己这样在意白筱,在意到令他整个人压抑又难受。
‘肉圆’:“……”
因为这些日子郁绍庭父子都跟白筱住在金地艺境,沁园这边没人住,就放了李婶几天假。
郁老太太看着白筱显然有话要说,但又有些犹豫:“那个……”
老太太一边往厨房方向看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么麻烦……”
白筱瞄了他一眼,反驳:“你怎么不说是手长得好看?”
出了小区,白筱把手伸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有些调皮地说:“暖和暖和。”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裴老太回到家,用拐杖狠狠地砸着地板。
容姨端过来一杯茶,裴母接过去给裴老太:“妈你消消气,再说,亲家母后来不是来了吗?”
“她来有什么用!”裴老太因为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没看到那些人都什么眼神?狗眼看人低!”
裴母想到在订婚宴上遭遇的尴尬,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们自己请那么多人,也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裴老太似想到什么,猛地从沙发窜起:“一定是姓白的,一定是她撺掇郁三,又让郁三撺掇郁家那两个老的!”
裴母其实觉得是老太太想多了,苏蔓榕也解释了,确实是二老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