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她的爱人
包厢里因为这句打趣的话响起一阵笑声,活络了气氛,每个人心情都不错,除了白筱。
人到齐后,入座,上菜。
白筱的位置在宏源老总旁边,面对他人的搭话,她表现得恰到好处,不热情却也不冷落。
一位跟裴氏长期合作的建筑商砸吧了下嘴:“白助理,现在是越来越稳重了。”
换做以前听了这话白筱或许会当即起身敬一杯酒,但如今……她不过莞尔一笑,再也没其他表示。
宏源老总倒不介意白筱的“清高”,还帮她打圆场:“今天白小姐是我请来帮忙的,你们可别为难她。”
裴祁佑坐在红原老总的对面,自始至终都没开过腔,安静地顾自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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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半笑不笑地望着她别扭的神情:“不跟我耍性子了?”
她以为……以为他会一笑置之,然后随手丢进垃圾桶。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搭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把她转向玻璃窗,倒映出的是她的身影,如墨漆黑的长发,黄色的欧根纱及膝裙,她的脸被几道阳光笼罩得看不清晰。
白筱坐下没多久,裴祁佑也进来了,回来后的裴祁佑没再说话,沉默得让人几乎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白筱没有因为他的叫唤而停下,从他身边走过时,裴祁佑伸出右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白筱往前一个趔趄,贴上冰凉的落地玻璃窗,双手本能地按着玻璃,身后的男人倾身而上,白筱忍不住轻呼:“门还没锁……去休息室吧。”
白筱直勾勾地回望着他:“我能怎么办,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知足。”
包厢里依旧觥筹交错,谈笑声一片。
郁绍庭的大手改握住她的腰肢,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根:“老头子想要见你。”
裴祁佑长身玉立,原本正在看廊上挂着的一副向日葵油画,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那一刻,他投过来的目光甚至让白筱有种错觉,含情脉脉。但她很快就撇开眼,没有跟他打招呼,从他旁边走过去。
白筱意识混沌了,耳边嗡嗡地:“别说了……”
白筱的身子骨还发软使不上力,后怕地瞪了他一眼:“不用。”
白筱真没想到堂堂东临总裁、郁家三少会这么听自己的话,她拨弄着一朵快凋零的玫瑰:“这都要谢了,摆在办公室里有碍景观,你要喜欢的话,我再去订一束就是了。”
郁绍庭低头跟白筱说了几句,无非是说自己那边还有客人,过会儿再来找她,离开时,他很自然地紧了紧搁在她腰际的手,亲昵的动作,毫不做作。
珍藏的宝贝……
裴祁佑直直地望着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想到这个可能,白筱不禁轻笑:“裴祁佑,别告诉我你真后悔了。”
有人跟他搭话:“裴总怎么喝起闷酒来?宏总,是不是你挖人把裴总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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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源老总直呼冤枉,他没说出来的是今天他助理请病假,秘书又出去办事,他正愁没人陪自己过来应酬,还是裴祁佑在电话里提醒他白筱曾经也做过特助。
“宏总,我可要跟你借半天的人。”郁绍庭这样一句带着玩笑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怎么突然给我买裙子?”
“郁总,您跟白小姐也认识?”看样子关系还不浅。
郁绍庭从后抱着她,撩起她鬓边的长发勾到耳后,白筱的皮肤很白,逆着阳光凑近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他低头,亲吻她的下颌骨。意识到他可能想做什么,白筱阻止:“别……外面有人,别在这。”
手机响了,白筱接了,是宏源老总的电话:“宏总,你好。”
郁绍庭倒是很淡定,搂过她的肩,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爱人,目前在宏总那儿上班。”
吃完饭,还有老总殷切地询问白筱要不要给郁绍庭打个电话通知他。
白筱冲他微笑了下,郁绍庭似很满意她的回应,这才放开她走了。
“在干嘛呢?”小家伙懒洋洋的声音传入白筱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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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办公室,白筱一眼就看到了那束红玫瑰,她惊讶地看脱大衣的郁绍庭:“你真把它插在瓶里?”
“你当初说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我听命行事难道也有错了吗?”
“裴总有事?”白筱问,很公事化的口吻。
刚刚还很冷静的一个人,顿时红着脸,像是害羞的小媳妇。
白筱的大脑嗡地一声,因为他大庭广众之下的承认而错愕,因为突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等办公室门合上,白筱搁下杂志,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脸上的烫度还没退下去。
白筱看到郁绍庭退开椅子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转过身去。”
郁绍庭抬眼看她,像是在说:“不是你让我插上的吗?现在大惊小怪什么?”
旁人只当裴祁佑夸她,白筱却知道他这句话里浓浓的恶意和讽刺,当下,她也举着酒杯站起来,遥遥对着裴祁佑的酒杯虚碰了碰:“裴总严重了,没有裴氏,我也不会有今日。”
一行人走出包厢,郁绍庭手里挽着大衣,正站在走廊上跟几个外国友人说话,瞧见他们,匆匆跟自己的客户握手道别就朝他们走来,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白筱脸上:“好了?”
从“东宫”出来,裴祁佑坐在自己车里良久,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郁绍庭揽着白筱转身离去的背影。
“现在这里没人,你还要跟我这么客套吗?”裴祁佑的俊脸有些冷。
郁绍庭没理会她,白筱扭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包厢门被敲响,白筱跟着其他人一起转头望去——
白筱被郁绍庭毫不避讳的言行弄得手足无措,又被人这么一问,更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了。
杨曦耸了耸肩:“她说昨晚给你打电话,是个女的接的。”
是她做作多情也好,胡思乱想也罢,白筱总觉得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病房的门敲响,裴祁佑跟裴母转头,进来的是苏蔓榕。苏蔓榕看到病床上的裴安安,心生愧疚,当即转头朝外面低声呵斥:“还不给我进来!”行头有些狼狈的郁苡薇磨磨蹭蹭地走进来。
整个包厢里,也只有一个人发出一声“呵”,很轻嘲,却没有人注意到。
白筱捂着裙子后面,还有半根拉链她够不着,求助地看向杨曦,后者刚要过去——
“那为什么不是其他房产地公司?”偏偏是她刚进去的宏源?
小家伙嫌她比李婶还要啰嗦,哼着说:“我在上厕所呢,上完就回去上自习。”
“也不用怎么解释了,白助理敬裴总一杯就好!”有人起哄。
白筱没想到裴祁佑会真的起身,在场的都是四十开外的老总,也就他还未过而立,一身烟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包厢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英气的眉眼染了一层朦胧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俊雅非凡。
她拧眉,转头看他,眼底有困惑,但也仅仅是困惑,连一丁点的厌恶都没有。
白筱加快了穿衣的速度,郁绍庭靠在办公桌边,从桌上的烟盒里拿了根烟,薄唇缓缓吐出青色的烟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过去,站在她身后,从她手里拿过拉链头,抬起眼又望向她通红的耳根子。
白筱总觉得最近的裴祁佑不正常,三番两次的纠缠她,她甚至怀疑今天的饭局是不是他的主意。
“你说呢?”郁景希很神气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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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喝了口酒就坐回位置上,再也没去看裴祁佑一眼。
刚才景行进来前,她趁他不注意,用高跟鞋的尖后跟踢了他的小腿,现在还隐隐作痛。
缠着纱布的右手在灯光下尤为刺眼。
裴祁佑喉结一动,却没说出话来,垂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
景行进来时总觉得里面气氛怪怪的,他看了眼坐在沙发区看杂志的白筱,才慢慢地走到办公桌前。
白筱见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话,有些羞恼,外间传来高跟鞋踩地声,还有员工交谈声,隔着一扇门,她甚至还听到他们说“郁总”:“不行……你放开我,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还能怎么样,小手指断了一小截,就算接回去以后这根手指估计也使不上力了!”裴母只觉得是造孽。
裴祁佑却不松手,看着她,目光深沉,低低的嗓音:“白筱,我后悔了的话,你要怎么办?”
“笃笃。”外面响起景行的声音:“郁总?”
宏源老总怎么会不卖郁绍庭这个面子,大手一挥,还给白筱找了个不回公司的好借口:“白小姐,东临跟宏源马上有个项目要合作,你就跟郁总过去了解了解情况,张经理那我会跟他说。”
“……你骗我。”不是说是裙子的吗?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旁边是透明的钢化落地窗,白筱侧头,能隐约看到身后的男人在帮她一点点拉上拉链,当拉到尽头时,郁绍庭突然摘掉了她扎着马尾的头绳,瞬间,又顺又直的黑发披散下来,飘落在肩头上。
“没……没。”景行又朝白筱坐着的位置瞄了眼,然后离开办公室。
“你不怕别人看见,我还怕被人说闲话。出来时间太长,我该进去了。”
白筱忍不住笑了,因为跟裴祁佑相遇而带来的郁气消散:“好像现在是午自修时间吧?”
白筱嗯了一声,又听到他说:“前些天让杨曦特地为你准备的。”
“你先出去吧。”郁绍庭突然发话。
白筱含糊地嗯了一声,他这才收了那抹假笑,拨了个电话,很快杨曦就来了,他说:“这个项目是杨曦手底下的人负责的,你跟她过去就行了。”话毕,也不多看她一眼,低头继续工作。
郁绍庭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逗弄一只胆小怕事的小仓鼠,白筱咬着唇,近乎恳求的目光,他唇角一勾,这才慢吞吞地离开,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望向她:“要我帮你穿吗?”放下文件,又打量起郁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