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绍庭笑了，尽管笑声很轻，但白筱还是听见了，他的表情像是听了个幽默的笑话。
白筱却清楚地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的沉重，虽然她怀疑自己不是郁政东的孩子，但要是……那样的话，郁绍庭要带她走，她想象不出那时候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郁绍庭没有接话。
郁绍庭松开她的手，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白筱也不兜着揽着，直接点破了：“她喜欢你。”
“那我傍晚先去店里拿衣服，换好后在御福楼等你。”
白筱不吭声。
“你不怕吗？”白筱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忧。
杨曦望着茶水间方向没吭声。
白筱愣了下，说：“我不知道茶水间在哪儿。”
“结婚前你不打算见家长了？”
郁绍庭头也没抬：“还有其他事？”这是在拐着弯“请”她出去了。
白筱稍换了个姿势，把他露在外面的手也拉进被子里：“吃饭了吗？”
白筱去摘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声说：“我没打算认回她。”也没想破坏你们安宁幸福的生活。
郁绍庭却直接对杨曦说：“不用订了，你出去吧。”
杨曦显然没想到郁绍庭的办公室里藏了个女人，先是错愕的一怔，随即打量起白筱。
白筱觉得他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你去了，我还去干什么？”
“不是啊。”景行说完就发现了身边杨曦沉默了。
人在面对感情时总会选择性地看不见一些东西，就像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些郁绍庭身边的女人，想起她那回在路边看到跟他并肩而立的女影星，还有这位杨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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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突然之间就明白了那个老和尚的话。
郁绍庭打开餐盒，盯着里面混杂在一块儿的两个菜，基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白筱望着他，隐约听到一声轻叹，却又像是她的幻听，那边，郁绍庭已经拿着餐盒站了起来。
郁绍庭从白筱身上收回目光，一边翻开另一份文件一边说：“晚上你不用去了。”
郁景希曾经告知过她的话也浮现在脑海里——
白筱原本是看他们在说话才不做打扰，在气质美女说了御福楼三个字后，白筱越发觉得自己打包的外卖有点寒酸，她跟景希不过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吃饭，哪里会跑到鼎鼎有名的御福楼去？
“我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白筱甩了甩他的手，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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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苏蔓榕被问及她父亲时遮遮掩掩的样子：“如果我的爸爸是……”
他解开快餐袋子上的活结，好似没注意到白筱的异样，像聊家常地随口问她：“楼下买的？”
郁绍庭在文件最后一页签了名字，抬头把文件递过去，眼尾却瞟到了休息间门口的身影。
“去看看景希醒了没有。”
白筱想起自己带上来的外卖，这会儿恐怕已经冷了，正打算问他要不要热一下吃，外面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敲响，被子下，郁绍庭的手握住她的，紧紧地捏了会儿才松开，然后起身去了外面。
“现在说怕，晚了。”
白筱盯着她的背影，在门合上后才用状似无意的口吻问郁绍庭：“她是你的秘书吗？”
“不睡了？”他极其自然地问了一句，也引得那位身边的气质美女回头。
他却一把拽住她的纤细的手腕：“去哪儿？”
杨曦叹了口气，“倒是还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位，等了这么多年，知道了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杨曦也没再多话，拿了文件出去，路过沙发区时还是没忍住往那个快餐袋瞟了一眼。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杨曦真的只是我聘请的员工。”
“……不好奇。”
“一点也不好奇？”
白筱忽然反握住他的大手，目光真挚又恳切地看着他：“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是，你不要把我是景希妈妈的事说出去。”那样子，最起码孩子可以不必忍受太多世俗异样的目光。
白筱没了睡意，替旁边熟睡的郁景希拢了拢被角，自己重新扎好马尾就下了床。
杨曦拉住要走的景行：“那个小姑娘是郁总家里的亲戚吗？”
但她很快就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得体又细心地问：“那要不要我准备女伴的衣服？”
“杨曦是公关部的经理。”郁绍庭的回答很简单，没有其余过多的解释。
“景秘书，你不了解女人。郁总这些年身边没一个人，那位虽然表面上不急不躁，但心里估计是笃定了有朝一日自己会得偿所愿。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上耗费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终归是想要拿回点什么的。”
如果说前一句询问还是公事化的语调，那这一句就无形中带了熟人之间才会有的默契跟亲密。
郁绍庭从裤袋里拿出一个蓝绒小盒子。
临出门时，杨曦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白筱两眼。
“我带你走。”
“别想那么多，今天见完我父母，再给外婆打个电话。”
她跟在郁绍庭身边也有七八年了，也差不多熟知了他的脾气，平日也没少听他说一些苛刻的话，但现在这一句“晚上你不用去了”却令她有种预感——不仅是今晚，以后他出席饭局都不再需要她充当女伴。
景行生怕杨曦钻牛角尖，忍不住侧面敲打：“杨经理你也到结婚的年纪了。”
……上次我看到爸爸对一个阿姨说那些话，然后那个阿姨冲我爸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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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郁绍庭开口：“今晚去郁家。”
没多久，那位气质美女又进来了一趟，送来几份文件，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白筱被郁绍庭强行拉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吃饭。
郁绍庭已经离开办公桌坐在沙发上。
她跟他难道真的是孽缘吗？
白筱蓦地看向他，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好像她刚跟他说的是今天天气怎么样。
“过来。”他却格外坚持。
“今晚去大院。”
————作者题外话——————
场外采访：
码字小残废（可可）举着话筒：小白，据坊间传闻，你长得像郁家老大，求图求真相求鉴定。
小白：这个……
旁边一具棺木盖弹开，某人诈尸：别劝我，我决定改名叫郁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