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二十四分钟,我二十九岁的生日就要过了,明年就得步入奔四大军。”
“你家孩子快六周岁了吧?换牙是正常情况,别太紧张。”
拿了手机又拨了白筱的号码,另一只手打开衣柜,如果她说想他了,他就立刻换衣服下楼去医院。
白筱勾了勾耳边的头发,回答也很简单:“随便吃点就好了。”
郁景希赌气地哼哼,固执地别着脑袋不配合。
当第三条短信弹跳出来时,郁绍庭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郁战明这回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你不是总看棒子国的电视剧吗?跟里面那些女的学学就好了。”
“医生,孩子有没有怎么样?”等做完检查白筱就急着问。
“你说,要是我拎着蛋糕突然出现在你家门口,你会不会吓一跳?”
“你知道对方叫什么家住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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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极其配合医生,张着小嘴,又是啊又是哦的,最后又一脸害怕地看着收了电筒的医生。
结果听筒里只有女人冰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the/phone/you……”
小家伙已经不哭了,看到郁绍庭沉下来的脸,缩了缩脖子,故作无事地转开脸。
郁绍庭偏头望着她,眼神让白筱脸红,他终究没发作,稍稍松了松领带,手机响起时,拉开她的手就又出去了。
郁绍庭抬头,望向她的目光很专注也很温柔,仿佛要把她凝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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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身后响起稚气的童音:“电视里在播小孩骑大马呢!”
郁绍庭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事?”
“那又不难,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老太太往脸上抹了点精华液,还没为自己的智商骄傲一分钟,又扭头拧着眉问郁总参谋长:“可是我从来没做过棒打鸳鸯的事儿,气势会不会不到位?”
有时候,沉默的无视比直言的拒绝更来得伤人。
“要是他真不愿意待那儿,你就早些接过来,咱们家里也没穷得揭不开锅,还养得起自己的孙子。”
垃圾桶里是几只用过的套子,是早上用过的。
郁老太太到梳妆台前抹了护肤品,一边对着镜子照了照眼角那几条纹路,一边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这儿子从小跟你不对付,惟独听我的话,这儿媳妇的事还得由我来劝他。”
郁战明老脸一红,“没个正经!”折叠好报纸,躺进被窝里一个转身,把背影留给了老太太。
“小三,你在听吗?”
他的眉头一敛,刚打算按掉,又是一条短信进来,跟刚才是同个号码。
郁绍庭收回视线,眼角瞟到郁景希正仇深似海地盯着自己,转过头看过去,小家伙哼着别开脸。
“那怎么不出声?”郁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的事你也别怪你爸,我也不同意的。”
“怎么了?”白筱以为草莓味道不好,结果发现郁景希又吐出了一口血沫。
等一群医生又浩浩荡荡地离开,白筱虚惊一场,双腿还是有点抖,郁绍庭冷硬的声音响起:“郁景希。”
“小三这边思想工作是做通了,但女方那边,要是她缠上咱家小三可怎么办?”
“那我去订餐厅。”说着,人已经起身,西装革履,拿着手机出去了。
白筱拉拉郁绍庭的袖子,开玩笑地试图平息他的愠怒:“有惊无险是好事,别板着脸,你笑起来多帅啊。”
“中午想吃什么?”郁绍庭突然开口,轻描淡写的口吻。
“不在。”郁绍庭蹙了下眉头:“还有其他事吗?”
郁老太太瞋了他一眼,自豪地扬了扬眉:“那是,他简直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三大作品之一,”说着,又流露出烦恼的表情:“老头子,你说,我要不要找那个离了婚的女人谈一谈?”
医生没多久就来了,浩浩荡荡地来了好几个,都紧绷着脸,表情严肃。
郁绍庭又低低地应了一声才挂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就进了卫浴间。
结果却依旧是关机。
白筱先翻好病床上的小餐桌,然后才把洗好的草莓摆到上面,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小祖宗。
白筱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快点。”
白筱苦笑不得,转过身,看着床上白白胖胖的孩子:“我记得呢,晚点就跟你爸爸说。”
等病房门合上,白筱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去洗手间兑了一半冷水才回到床边:“漱一下口。”
“嗯。”
“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
郁景希被一训斥立刻耷拉了脑袋,白筱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在他耳边说:“我没忘记。”
小家伙横了白筱一眼,小脸上立刻摆出“你以为我稀罕吗”的高傲表情。
白筱也学他刚才在病房里的动作,轻扯了一下他的小耳朵,立刻换来小家伙的跳脚:“你烦不烦呀?”
“郁景希。”郁绍庭的声音一沉,郁景希便没了声。
白筱笑着收回手,去拿水杯的时候,眼睛不经意地看向门口,却发现一个中年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他们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