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天就回来，你要是想他，可以视频或打电/话。”早上七点左右，有一束灯光从窗户的纱帘后泄出来，一道纤细的身影晃动在纱帘上面。
“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就可以了。”白筱说完，就越过蒋英美往回走。
白筱什么也没说，吃了一个馒头就没胃口了，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退开椅子走出了餐厅。
“妈，你怎么啦？”郁苡薇诧异地跟着看过来，却突然被裴母拉住了手。
白筱把画纸翻过来，后面写着一行字：“小白，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鲨鱼。”
稍稍打开一条缝的窗户，透进来的冷空气，吹散了一屋子的腥甜的气息，仿佛刚才只是南柯一梦。
白筱看着他的眼神先是诧异，然后有点受宠若惊，脸有些许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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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慌忙摇头，嗯嗯地哼唧着，最后羞赧地偷瞧郁绍庭：“要是拿了压岁钱就走的话，可以去一下。”
“不会呀，太太，是不是您看错了？您儿媳妇穿这件礼服多好看，简直是为她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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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吗？”
白筱脚步一滞，循声转头看去——
白筱指尖碰了碰瓣，心情很不错：“没说。”但可以确定没有送错。
“那我去打！”郁景希迅速跑到客厅，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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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着小嘴刷牙时，郁景希忽然跑到门口，问在准备早餐的白筱：“爸爸还来吗？”
郁景希的小腿搭在她的肚子上，一只小手搂着她，一张小脸都埋在她的脖颈间，睡得很香。
从军区大院开车出来，裴祁佑脸上如面具一般的笑容才卸下来，心情也很糟糕。
“我觉得你刚才试穿的那条也不错，要不，苡薇啊，你再穿一次给我看好不好？”
郁绍庭洗了澡穿着睡袍出来，郁景希正盘踞在床上自言自语地把一张张人民币放回红包里。
郁苡薇将信将疑地进了试衣间，几乎门一关上，蒋英美就立刻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筱。
米白色的纱帘随风在窗口摇曳，一道道的阳光倾泻进来。
车子在二环线上绕了一大圈，最后鬼使神差地停在星语首府门口。
叶和欢转身要进洗手间，白筱抬头喊住她：“过会儿……郁绍庭可能会过来。”
郁景希说完这句话不超过十秒，门铃就默契地响起。
譬如，郁绍庭拿起杯子喝牛奶，几乎是同时，郁景希也会端了小杯子喝牛奶，然后又同时放回杯子。
曾经和蔼的叫唤声此刻听来却格外的讽刺，白筱没有应，抬脚想走，蒋英美已经过来，站在她跟前，不忘回头往试衣间瞧了一眼，确定郁苡薇没出来后才望着白筱说：“怎么到这里来了？”
穿好衣服，郁景希又趴在白筱肩上让她抱着去洗手间。
郁绍庭的目光越发幽深，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反手关门上锁，抱着她倒在了旁边的床上。他一晚上都没睡着，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开着车绕了大半个丰城，最后才把车慢吞吞地驶进星语首府。
白筱跟和欢要了婚纱店的地址，上午收拾了公寓，下午才出门，她先去商场买了一些儿童专用的生活用品，然后才打车去婚纱店，在橱窗里，看着里面挂着的婚纱，白筱不由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
郁绍庭像是不经意地勾起她一缕发丝，替她拢到耳后，声音很低：“出去吃早餐吧。”说完，径直先出去了。
“来，转个圈看看，我刚才好像瞧见左边有一些褶皱。”
曾几何许，他也抱着大袋的特产进过家门，那是白筱跑遍整个市场特意采购好让他带给家人的。
白筱不想再去等候区，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蒋英美又急又低地喊了她一声：“筱筱！”
他每一句话都在戳穿她努力想要遮掩的那点心思，令她无处遁形：“跟我有什么关系？”
郁苡薇的大小姐脾气已经过去，挽过裴祁佑的手臂：“真想跟你一起回去。”
白筱放轻动作起床，又替他掖好被子，才放心地披了外套出去洗漱。
郁绍庭却伸手从后揽过她，挤进卧室反手虚掩上房门：“女人都像你这样小心眼吗？”
沙发上的中年贵妇站起来，温婉秀雅，长发挽着，望着郁苡薇的眼神慈爱而欢喜。
“大清早追求者就赶着上门了？”叶和欢穿着睡袍出来就看到捧着站在门口的白筱，“谁送的？”
跟裴祁佑恋爱时白筱都没这样紧张过，说话也不利索起来：“还……还好，景希也很乖。”
说着，他把每个红包都拆了，把里面的红币都倒出来，一张一张地数，喜滋滋地别提多开心。
裴祁佑敏感地察觉到射在自己后背的目光，转过头朝二楼望去，却只看到还在飘荡的窗帘。
原本还有些沉闷的心情瞬间开朗了，白筱捧着蜡笔画，咬了口三明治，嚼在嘴里甜甜的。
郁绍庭往另一个水晶杯里倒了牛奶，然后递给郁景希，小家伙诚惶诚恐地接过去：“谢谢爸爸。”
恍惚间白筱这才记起来，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穿过婚纱……
婚纱是每个女人所梦想的，穿着婚纱也是女人人生中最美的一刻。
郁景希忽然扭转过头，看到她，立刻招了招小肉手：“小白，再不过来吃都凉掉了！”
裴祁佑想，自己之所以这样放不下白筱，也许就因为她已经成为自己心底的一块疙瘩，抚不平挖不掉。她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自己是踩着一个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他还站在这个位置上，那么一辈子也抹不去白筱在他身上烙下的这份难堪。
白筱躺在床上，身体还有些酸疼，她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枕头，已经没人了。
“这件婚纱倒是适合订婚仪式结束后在酒宴上穿。”
自古男人皆薄幸，但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会装着一个女人，不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不是携手白首的妻子，也不是带给他片刻激情的情人，而是见证过他最狼狈卑微岁月的那一个。
裴祁佑收回视线，微笑地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带着怜惜的举动，却没有接话。
“爸爸，你来了？”郁景希从餐厅里探出半颗小脑袋。
叶和欢早上起来看到白筱时吓了一跳：“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浓？”
“没关系？”郁绍庭按在她腰际的手重了重，“你要真不介意，那我把景希送到徐家住几个月……”
等脸颊的热潮褪去后白筱才出来，父子俩正坐在餐桌边用餐。
白筱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蒋英美话语里的紧张跟不安，也大概猜到她心中所想。
看到他，小家伙两只小胖手把红包满手一抓，往身后一藏：“爸爸，说好了都给我的！”
白筱的心跳砰砰地，比刚才又快了一些，受不了郁绍庭这么看她：“很漂亮。”
白筱看了看桌上明显三人份的早餐，然后望向郁景希：“我没打电/话问他。”
“我来帮朋友拿礼服。”
白筱回了房间，刚要关门上锁，郁绍庭已经站在了门口，一手握着要合上的门。
郁绍庭拿斜眼看他：“你想去？”
刷牙的时候，她想起郁绍庭昨晚电/话里说的话，他好像说过要一起吃早餐。
试衣间外，占据了整个墙壁的落地镜子前，郁苡薇穿着一件款式简约的粉色婚纱，明晃晃的灯光射在她的身上，她双手插腰，露出精致的锁骨，笑靥如，俏皮中难掩幸福的神色。
白筱站在门边看着，一股暖暖的热流滑过心田，想把时光都停留在这一刻。
白筱过去开门，郁绍庭站在门口，他进来时白筱下意识地蹲下，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放在他的脚边。
走过拐角处，白筱的脚步才慢下来，她偏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模特婚纱照，眼圈有一点暖热。
原以为早就抛开了，也能对这种场景应对自如，可是真的看到还是难受。
“小姐，不好意思，可能是昨天送过来的礼服太多，您再稍等一会儿好吗？”
之前接待白筱的工作人员从二楼下来，手里没有礼服，带了一脸歉意地解释。
白筱倒也没为难她，只是没等多久，蒋英美挽着手提袋由一位工作人员引着过来付钱。
蒋英美看到白筱还没走，脸色有些不太好，白筱知道她应该又误会了，却也懒得再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