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公和儿子?(一更)
白筱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就这个箱子跟这件大衣显得格格不入,其它都没什么变化。
但也就是这两样东西令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迎来新一轮的浪潮翻滚。
如果真的是他……
白筱不敢再往下想,她跑出主屋,环顾着院子却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倒是厨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白筱回神,立刻跑进厨房,只瞧见郁景希坐在地上,旁边躺了一个大锅盖和小板凳。
小家伙表情傻愣愣地,捂着自己的小手指,而灶上的锅正冒着热气,白白的雾气萦绕了整个厨房。
白筱转身就走,走了老远一段路才回头去看,郁绍庭没有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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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聊得起劲的大婶们恍悟,原来筱筱她老公姓郁,不是之前传的姓裴……
只有郁绍庭自始至终都没抬头,他有条不紊地吃饭,像是没看出白筱的异样。
“听小绍说,景希特意从丰城跑来找你?”
外婆已经催促白筱:“傻站在这做什么?还不进去给小绍倒水?家里他不熟悉……”
正午的阳光暖和,他没有穿上大衣,高大的身形堪堪地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阴影。
外婆正在捣鼓一大锅的白米饭,看到白筱进来停下动作,“我看你今天怎么不对劲?”
有些事有些情绪,在看到郁绍庭的那瞬间全部汹涌而来。哪怕是她先挑起来的,但要让她真的坦然面对他,简直比登天还要来得难。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
白筱发觉自己根本没插嘴的余地,显然所有人都认定郁绍庭是她的丈夫,容她百口也难辨。
白筱在房间里待到外婆在外面喊她第三遍才打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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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忙抱他起来,把他红红的胖手指按到冷水里,小家伙立刻龇牙咧嘴,却没有嚷着喊疼。
郁绍庭已经打开厨房虚掩的门出去了。
墨蓝接近黑色的休闲裤,黑色的高领针织衫,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那双骨态好看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此刻却拎了一个陈旧的水桶,里面的井水偶尔还晃出桶外,洒在他锃亮的黑皮鞋上。
白筱觉得她跟郁绍庭又恢复到了之前暧/昧不明的状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婆看着她,目光暗含了些许担心:“你跟祈佑离婚,是不是你的缘故?”
即便外婆对白筱跟郁绍庭的关系颇有微词,但依旧热情地招呼他多吃菜,所以一顿饭下来也没冷场。
“到了?”外婆看到郁景希,高兴得立刻张开双臂,“来,让外婆好好看看,好久没瞧见了。”
郁绍庭正在洗手,修长的手指浸在脸盆里,动作慢条斯理,身高跟狭小简陋的厨房也完全不搭。
郁景希像跟小尾巴黏在她后面,亦趋亦步地小跑着,“小白你怎么了?小白,小白?”
老房子里添了不少新电器跟家具,她真不知道有哪家商场大年三十还在送货的。
郁绍庭拿过一块毛巾,优雅地擦拭手指。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白筱用后脑勺砸了砸门,想要驱散这一刻的烦躁和心慌。
白筱去接,他却没有松手,她连眼皮也没掀一下,索性不拿了,越过他径直走出厨房。
白筱嗯了一声,外婆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了看外面,“小绍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
郁景希差点被这个突然而至的“好消息”砸晕:“爸爸,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家里常备的药箱里有烫伤药膏,白筱取来给他抹上。
郁绍庭横了他一眼,语调也不咸不淡,“难道我来还要你批准吗?”
不知咋地,她脑海里跳进来的第一个词是阴魂不散。
外婆熟悉又亲切的笑声在院子里响起,像是在跟谁说话,“就放这里吧,过会儿就用掉了。”
很显然是郁景希闻到饭香嘴馋,结果不小心被水蒸气烫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她做你后妈?”郁绍庭凉凉地抛出一句话。
白筱以为她经不住刺激身体不舒服了,结果听到外婆叹息的声音:“如果真是这样,离了也好。”
白筱端着三碗饭过去,郁景希正坐在长凳上,晃着两条够不到地的小腿,偶尔伸出小手,趁人不注意快速地捞一点菜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看到白筱进来,忙下了凳子跑过来帮她拿饭碗。
然后外婆才注意到厨房门外的白筱,“快去打盆热水出来,给小绍洗洗手。”
郁绍庭刚倒了脸盆里的水,听了这话抬头看向抿着小嘴的郁景希。
白筱给郁景希洗干净手,催促他去主屋,自己则敛去紊乱的思绪走到灶前盛饭。
回去的路上,围坐在离家不远处槐树下的几个阿姨大妈跟她打招呼。
一进院子,白筱就被外婆拉到角落里问话:“你跟外婆老实交个底,你跟小绍到底什么关系?”
主屋里,第一眼吸引白筱的不是那台五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机,而是戴着手套蹲在那的郁绍庭,他混迹在一干工作人员当中,敛去了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度,跟其他人一起装电视和搬家具,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白筱的太阳穴一阵胀痛:“我们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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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但外婆听了却瞬间沉默了。
白筱却放下筷子突然站了起来,“我去倒酱油。”
“这是筱筱吧?岁月不饶人啊,一眨眼连筱筱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郁景希从厨房钻出来,头上戴了个崭新的平底锅,小胖手捂着口鼻,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看到白筱立马扑过来,拉着她就往主屋走:“小白,刚才送来一个好大的电视机,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筱筱,你老公给你外婆买了那么大一台电视机,屋子里会不会放不下啊?”
“这个蒸蛋机我买的,放到厨房去,错了,错了!是那边!”
白筱用药膏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吃了!”
待看到院子里的男人时,他率先一声尖叫:“爸爸!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想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透过层层薄雾,轻轻蛰了一下她的神经。
白筱不解地看外婆,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我以为我可以把她当做后妈,但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对小白的感情,而且她也很喜欢我。”郁景希期期艾艾地望着一直没怎么表态的郁绍庭:“爸爸,你把她让给我吧,我们是真心互相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