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知道怎么去黎阳吗【寻母记】
早上六点,天蒙蒙亮,公寓的门铃就被按响。
白筱去开门,张晓丽拿着手机站在门外,黑眼圈有些重,显然一晚上没睡好。
“白筱,你准备好了吗?”张晓丽瞟了眼白筱身后,看到一个大大的拉杆箱时松了口气:“时间差不多了,如果你可以了,我们就下去吧,车子就在楼下。”
叶和欢穿戴好从房间出来,“哪敢劳烦你们,我们有车有脚,自己会去车站。”
张晓丽面露尴尬,看向白筱。
白筱:“我朋友送我过去,如果你想跟就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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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丽站到落地窗前,亲眼目睹白筱进了高铁,才放心地离开,只是她转了个身,就看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裴祁佑,驼色羊绒大衣,眉目清隽,一如她方才,俯视着窗外的那辆已经开动的高铁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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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刚才,她稍稍一转头就发现了站在隐蔽处的他。
张晓丽最终还是不放心,让司机开着车跟在叶和欢的跑车后面。
郁仲骁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又问,“你家哪里?”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当他提出想去星语首府看老师时,奶奶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态度坚决,还吩咐家里人不准带他去。
当白筱流露出要哭的表情时,他愣了愣,身后已经有人在喊他,他回头打了个声招呼,再转过头来时,白筱已经站起来,敛去了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正有些无措地望着他。
年关迫近,整个丰城都笼罩在喜庆的气氛里,走到大街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李婶刚送走郁绍庭,病房里就传来郁景希“哎哟哎哟”的声音,她连忙进去,就看到郁景希捂着肚子病怏怏地说:“李婶,我好饿,你给我去买一碗混沌来吧!”
白筱发现有不少穿着迷彩的军人在候车大厅进出。
接下来几天去黎阳的火车票都已经售完。
白筱走在都的大街上,非但没有感到轻松愉悦,反而越加地寂寞空虚冷,终于在大年廿九中午退了酒店房间,买了一张去黎阳的火车票,结果检票时被告知那是一张假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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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吩咐警卫员怎么替她重新弄个干净床单被子的郁仲骁,白筱心里万分过意不去,在警卫员离开后,她心里的两小人也打完了架,倒吸了口气,坦白交代:“郁……首长,其实我不是郁三少的女朋友。”
郁景希恹了,整日抱着胖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肉圆”望着天空长吁短叹,在大年廿九那晚的饭桌上,两条小短腿一蹬,两眼一翻,喷着不像白沫更像口水的液体倒在地上。
郁景希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区,门口保安也没拦他,因为之前见过他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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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一个人。”郁景希挪了挪屁股,然后摘下大书包,“送我去星语首府。”
白筱已经认出郁仲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她把他误认为是另一个人了。
“你也是她的粉丝吗?”乘客注意到白筱的目光,指了指那张跨页的照片,“舒夏最近很有名呢!”
裴祁佑没理她,凝望着那辆开远的高铁,直至没了踪影,他转身迈着长腿往大门走去。
第一天晚上,他没收到小白短信,打电/话被告知关机,早上醒来就想去小白家找她,结果刚让李婶牵着走出别墅,就被急急赶来的奶奶挡在了车门口,说是要带他去钱悦悦家做客。
“真的不用了……”白筱忙拒绝,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白筱起身去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脖间有一个淡淡的红印,像是被人刻意咬住留下的痕迹,昨天下午火热的一幕幕再次侵袭了她的大脑,她掬起一捧水泼在镜子上然后开门出去。
“舒夏新恋情获前男友祝福,首度回应与裴氏少总的绯闻:我们不熟。”
郁绍庭在外面接了个电/话,等他推开病房门进去,郁景希裹着被子睡着了。
广播传来白筱所乘车次开始检票,白筱跟叶和欢拥抱了下,就拖着箱子检票进去了。
所有检查都显示正常,就是这个年龄郁景希的体重有些超标,病状称之为“偏肥胖”。
白筱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跟着郁仲骁走了,但当她看到一辆绿皮军列时还是惊到了,望过去黑压压的人头,清一色的迷彩,令白筱望而却步,郁仲骁看出她的紧张,“没关系,我已经跟其他领导打过招呼了。”
裴祁佑没转过身去接,继续上楼,蒋英美却又喊住了他。
刚坐下,白筱就瞟见身旁乘客手中正在翻阅的娱乐杂志上一个打扮摩登的女郎。
郁绍庭赶到医院,郁老太太正坐在走廊上等着,郁景希在做检查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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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戴着奔尼帽的男人,尤其对上那双深邃、辨不出喜怒的眼睛,身体里的血液有瞬间的凝结,她张了张嘴,鼻子泛酸,红着眼睛,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白筱当然记得舒夏,曾经的她差不多能把裴祁佑身边女人的名字都倒背如流,乘客以为遇到了同个偶像的粉丝,好心地把杂志给了白筱一半,白筱的视线落在底下那篇报道上。
白筱觉得自己的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她刚下高铁就被人顺手牵羊扒走了手机。
“……”
裴母这几天都没睡好,裴祁佑进门的时候,她刚念完一遍《法华经》从书房出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郁景希立刻生龙活虎了,从床上一跃而起,脱了病号服,滑下病床,光着小脚丫子跑到衣柜前拉开门,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穿上,有小白送的保暖内衣,有小白外婆织的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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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迟疑了,“我还是不坐了,太给您添麻烦了。”
“裴总。”张晓丽走过去,有些想不通他的做法,既然来了怎么不露面?
“大婶?小白呢?”
裴祁佑从高铁车站离开,没去上班,而是回了裴家。
到高铁车站时差不多七点二十,去取了票,安检后,叶和欢陪白筱在候车室等车。
“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客气的。”郁仲骁说得自然,白筱却红了耳根子。
郁仲骁已经离家很久,所以并不知道最近郁家发生了什么事,自上回在病房见了白筱,他就直接把白筱跟郁绍庭画上了等号,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刚才也不可能走过来拍她的肩。
其实这个离家出走的计划他从昨晚就开始酝酿了。
很快,郁仲骁就出来了,他走到她跟前:“走吧。”
白筱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那次舒夏穿着浴袍挽着刚洗好澡的裴祁佑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画面。
郁景希走出医院,有黑车司机搭讪他,问他去哪儿,他没理会,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