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欢回来就瞧见白筱愣愣地坐在那不知想些什么,刚想问,白筱却起身回房间拿了包,头也不回就出去了。白筱回到星语首府的第二天,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郁苡薇。
郁苡薇有些尴尬,随即就稍稍抬高下巴,“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纠缠裴祁佑了。”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要裴祁佑管得住他的下半身。”
白筱进去后的第一眼就给了病床上的男人。
“白小姐,你醒了吗?”一只纤美的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被人大力抱起来,白筱倚靠在他的怀里,迷糊地望着火光里他线条立体的侧脸,眼皮却越来越重,她听到焦急的吼声从远处传来:“快救火!快救火!”
倒是郁景希老往她这边跑,经常在她耳边说“我爸爸还没吃午饭呢”、“我爸爸手伤了还要工作呢”,要么就是“小白,我还没见我爸爸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好呢”。
郁景希已经坐在沙发上端着那一淘箩草莓吃得欢快。
白筱看着一手缠着绷带一手捧着水杯四下打量的女孩,开了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筱没再听下去,在护士站那里问了郁绍庭的病房位置,就直接过去了。
不等白筱同意,她已经脱了鞋子不请自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喝。
白筱已经从床上坐下来,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有没有谁是跟我一块儿送过来的?”
白筱舀了一小勺鱼汤,凉了一会儿,估计不烫了才送到他的嘴边:“喝吧。”
单薄的病号服,趿拉着拖,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这是白筱在电梯的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郁景希还踮着脚抬着小手臂,试图让郁绍庭喝一勺鱼汤:“爸爸,蛮好喝的,要不要试试看。”
“小白你醒了?”郁景希看到她立马扑过来,湿湿的小手扒着她不肯放,委屈地拉着小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
阳光下,她眼角湿湿地,闪烁着淡淡的水润光泽。
到下午,警方那边派人过来,昨天那些绑匪已经全部落网,让白筱做了一份口供。
郁景希跑到茶几边,放下小淘箩,打开保温杯,一边倒鲫鱼白萝卜汤一边像个小老头交代:“爸爸,你不能再说不饿了,奶奶说了,要我在这里照顾好你。鱼跟萝卜我就不给你了,但汤你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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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年轻气盛,郁苡薇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没有过的挫败感让她羞恼,她站起来远远地望着白筱,倔着性子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但既然我出现了,我不允许你再染指我的男人!”
护士刚想给白筱的手背擦酒精,一转身却发现床上已经没人了,“人呢?”
虚掩的病房门外,裴祁佑的手还停在门把手上方,良久后转身离开了。
白筱只是从里面拿走了七千块钱,然后把信封放回去。
“剩下的你拿回去。”白筱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我就不送你了。”
叶和欢得意洋洋地在白筱的后背放了个枕头,“我代表月亮收拾了人渣,像你这种失足妇女都感激我。”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一点一滴地生根发芽。
“可以让我进去吗?”郁苡薇笑得纯良,配上一张精致的小脸,乍一眼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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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在医院待了四天就出院了。
小白……小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白筱突然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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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打开看一眼就直接喂给了垃圾桶。
白筱望着她,叶和欢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没什么,我上去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当着他底下那些员工的面,我把菜都撒他身上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估计也知道自己对你做的混账事有多无耻。”
“医生再三嘱咐你的病不能碰辛辣刺激性食物,你难道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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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也穿着病号服,盘腿坐在床上,左手笔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一脸委屈地仰头望着床边,白筱只看到一双男士皮鞋,然后是郁苡薇泫然欲泣的声音:“我是病人哎,你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我……”开了口白筱才发现自己喉咙的不对劲,很沙哑,说话时咽喉处传来一阵刺痛。
白筱转过头就看到护士小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白筱猛地睁开眼,因为睁得太快她的视线里星星点点,然后又暗下去,出现暂时性的失明。
“你……”郁苡薇被堵得接不下话,稍稍平复情绪后,一改刚才强硬的态度,低声下气地说:“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又不是只有裴祁佑一个男人,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这些年我总是找不到寄托,只好到处旅游,好不容易碰到他……”
第二天一大早,白筱的病房就迎来了戴着墨镜风风火火拖着拉杆箱的叶和欢。
白筱看着郁景希有模有样地端着碗到病床前,还吹着热气,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递给郁绍庭。
白筱蹲下来,把他凉凉的小胖手裹在自己手心里,“已经没事了,别哭。”
但看起来不讨厌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喜欢,最起码白筱对这个长相无害的小姑娘喜欢不起来,她没有忘记废弃车库里郁苡薇说过的话,虽然她被绑错遭罪是因为自己,但她从心理上还是无法选择宽容和遗忘。
相似的脸庞,活泼天真的性格,总是及时出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白筱跑下楼的时候想了很多,想到后来不敢再往深处想,她赶到医院直接冲到七楼,推开郁绍庭病房的门时,他正坐在床上用左手吃晚饭,动作很别扭生硬。
看到她,郁绍庭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怎么晚上过来?”
白筱捏着包看他笨拙地用左手吃饭,却没过去帮他,过了会儿才说:“你的侄女跟我长得蛮像的。”
“噢,可能是有点。”郁绍庭回答得漫不经心。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
“没事我跟你说我侄女干嘛?”郁绍庭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抬眸望过来:“你问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