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待着,别动!(三更)
白筱跑下楼,那辆宾利欧陆静静地停靠在草坪边。
她刚走近轿车,车窗就缓缓降下去,驾驶座上是穿着白衬衫黑呢大衣的郁绍庭。
“你找我什么事?”
郁绍庭转过头盯着她的双眼,刚沐浴过后,白筱一双水漉漉的眼睛愈发地干净明亮。
长至膝盖的奶白色羽绒服里面,她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小碎睡衣,长发还带了点潮,站在路灯下,颇具灵气,郁绍庭探过身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白筱却没有动,“到底什么事?”
郁绍庭转过头去,他看着被车灯照亮的地面,双手十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就像是寻到了一处净土,没有任何吵杂,没有任何纷争,也没有任何烦恼,只有平稳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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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出现了另一个男人,你也会这样义无反顾地转身吗?”
他的声音透着慵懒跟倦意,微微露出青色的下颚抵着白筱的额头。
白筱怔怔地盯着那枚戒指,就算他们勉强在一起,还可能幸福吗?
感情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筱也许看不明白,但叶和欢还是多少看懂了一些。
“回家啊!”
一个主管打扮的女人打着对讲机跑过来,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头疼地开始训服务生:“怎么这么不小心?包厢那边都来催了,说这个菜怎么还不到,有个小客人等急了,你倒好,都到门口了还能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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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老太太在屋子里呢!”容姨给白筱递过来拖鞋。
白筱立刻想到了裴老太,外婆却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白筱望着突然冷声冷气说话的男人,心想这才是他的本性吧?那天晚上在楼下,他的温柔不过是伪装。
一盘夫妻肺片全部洒在了地毯上,白筱的外套也被弄脏,服务生连忙道歉。
白筱没有说话。
郁绍庭斜眼看着她,“擦一擦口水。”
白筱推了门下去,刚一站稳,身后的轿车就飞驰而去。
白筱照例去裴宅陪外婆。
蒋英美订的一桌菜很丰盛,白筱却没什么胃口,一方面是外婆要走了,另一方面还是归咎于裴家人。
给公司打了电/话,张秘书说总裁不在,蒋英美像是怕白筱多想,一边解释一边又打裴祁佑的手机,其实刚才白筱就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裴祁佑关机了,裴母这个电/话是打不通的。
轿车内开着一盏照明灯,她发现郁绍庭的额角有个伤口,而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啊?”白筱下意识地去摸嘴角,果然湿哒哒的、黏糊糊的。
他胸前的衬衫上有一小块水渍。
郁绍庭没有回答她,只是兀自把座位放低,然后闭上眼靠在上面。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出来,一脸急色。
饭吃到一半,白筱去了洗手间,等她出来,就看到了裴祁佑。
伤口不是很大,但也不浅,隐约有血丝渗出来,他却没有做任何的措施。
她被裴老太太赶出裴家后就没再跟裴家人这么其乐融融地吃过饭。
第二天白筱醒过来,叶和欢正端着一杯红酒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可是我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哈,这个小古灵精,怎么还叫阿姨呢……”包厢门合上,也阻隔了后半句话。
不去看任何人的表情,白筱转身就推开包厢的门快步走出去,身后是外婆担忧的叫唤声。
最后还是白筱屈服了,她钻进了车子里,然后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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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看着床上的衣物,还有一个大布袋,“外婆,您收拾东西做什么?”
不知这样待了多久,头顶响起他低沉的嗓音,“说话。”
白筱抬头从镜子里看着她。
白筱摇头。
这样的一个男人,就连睡觉的时候,浑身都没有放松下来,薄唇紧抿,眉头微拧,像台冷冰冰的机器。
东宫上至管理人员下至门童,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培训的,哪怕真的是客人的错,他们也不会指责,所以当白筱这么说时,那个主管反倒关切地问:“小姐,刚才有没有撞伤您?”
面对叶和欢带着某种探究的眼神,白筱坐起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没见你起这么早过。”
穿旗袍的服务生又折回去,白筱也跟着她回过身,在包厢门推开的刹那,她真的看到了郁绍庭。
口鼻呼吸间是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白筱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今天外婆要走的日子,祈佑又去哪儿了?昨晚还在的,可能出去办事了。”
原谅了,就可以当那些过往都没发生过吗?
“我胡扯?你照照镜子,眼梢带春,面色红润,不是发春的迹象是什么?”
白筱握着她瘦如枯柴的手背,“我不认为这样不好,外婆跟外公从小那么疼我,我觉得已经够了。”
她看着他额角的伤口,他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摔倒撞上茶几什么的,那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往他脸上砸东西了,而敢往他脸上砸东西的人,这个世上恐怕还不多,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老子。
外婆摸着她的脸,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住在裴家,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
叶和欢拍了拍她的肩,也不逼她,转身就出去了。
白筱看着戒指,认出就是那枚被他掉进海里的,他的手心还有没擦干的海水。
主管听白筱这么一说,也不再训斥服务生,只是催促道:“厨房那里应该也有客人点这个菜,你过去跟主厨说一声,让他把烧出来的夫妻肺片先给3021包厢,郁先生这样的大顾客我们得罪不起。”
叶和欢抓掉毛巾,孜孜不倦地说:“如果你真喜欢他,我倒也支持你们一块儿,确实,比起裴祁佑,他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还大半夜的来楼底下找你。”
外婆说着说着也红了眼圈。
容姨也扶着裴老太太过来,“你要怪就怪我吧,原谅祈佑这一次。”
白筱错愕地看向他,“你没睡着?”问完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白目。
裴祁佑在白筱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戒指弄丢的,筱筱,原谅我一次好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外婆拉过她的手,“而且我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当时答应亲家母住过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重新撮合你跟祈佑,但后来我想了想,你要真不愿意,我耗在这不是拖累你吗?”
白筱静等了很久,都不见他说话,他像是睡着了,深刻的五官融入了淡淡的光晕里。叶和欢想了想说:“筱筱,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定的想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