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沙发上,睡着一个孩子,四肢大张,小皮鞋被他蹬掉,露出一双白胖嘟嘟的脚丫,卷卷软软的乌发下,一张白嫩的小脸染着红晕,粉红的小嘴微微开着,打着轻微的鼾。
白筱彻底晕过去的那瞬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裴祁佑二十岁的那张脸。过往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有裴祁佑的痕迹。
都说当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只要回想美好的记忆就能熬过去,但白筱却不敢去回忆。
头疼得到缓解,但喉咙还干干地,整个人软绵绵地没力气。
白筱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白茫茫的墙壁,还有鼻间充斥着的消毒药水味。
从她四岁开始,裴祁佑的名字就贯穿了她的人生。
她抬头盯着天板,保持了这个动作一刻钟,然后撑着床想坐起来。
白筱缓缓地眨了眨眼,她好像看到地铁翼闸门处,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孩子跪趴在地上,嗖嗖两下就爬进了站,然后朝她冲过来,身边跟了一条白狗撒腿跑着。
……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转头看到护士进来,白筱下意识地做了个“嘘”的动作。
护士看看沙发上极具萌态的画面,又瞧瞧脸色憔悴的白筱,捂着嘴轻笑,走到床边,压着声音对白筱道:“你儿子累坏了吧?”
一听这话,白筱就知道护士误会了,刚想解释,却在听了护士接下来的话后顿住了。
“他才多大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又是跑到这儿挂号,又是挤到哪儿缴费,那条狗也好听话,你是不知道,他自己拿着单子去缴费,让那条狗看着你,只要谁多看你一眼,那条狗就汪汪大叫,连医生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