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在你身上安定位器了?”陈宝俊狐疑,将我前后都查找了遍。
我笑笑,接起问什么事。
对方询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回香港。
我思考片刻,说:“明天晚上。”
陈宝俊无声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27号EL有个主题摄影,那边的设计师点名要你。待会儿我把他近三年的创作理念都发你邮箱,你全部看一遍。”老大官方地下达工作指令。
陈宝俊招手打来一辆的士,我匆匆说了个“好的,老大”,对方后一秒就挂了电话。
“催你这棵摇钱树开工啊?”回到香港,陈宝俊换上一腔流畅的粤语。
“27号,还有多久?”在重庆的这段日子,我确实没怎么注意过时间。
“后天喽。”陈宝俊轻飘飘道。
我听后,满脸的震惊与哀怨:“不是吧?”
“就是啦。”陈宝俊朝我笑。
我语塞,转头去看车窗外这座魔幻城市的红黄霓虹。
“叮咚——”
“叮咚——”
“叮咚——”
“……”
手机传出一连串消息提示音。
我深叹了口气,半眼都没看,只将音量键按到最低。
直到回了公寓,我在床上静躺了阵,才打算去处理那几份邮件。
刚将屏幕按亮,我就看见上面有三条未接来电。
杨东清/22:46。
杨东清/22:51。
杨东清/23:01。
还有最近的一条未读消息:
23:02/哥,你到香港了吗?
我猛地坐起,赶忙回复他。
稍微等了等,他回复:嗯。
我怕打扰他休息,于是回复:晚安。
吃完药,我看着邮箱里的十多封未读邮件陷入短暂的沉思。
看到凌晨十二点半,我罕见地来了睡意,定好个早上八点的闹钟后躺下去,结果提前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过来。
精神病人的睡眠时间经常是个或大或小的谜团,至少在我这儿好几年里它都是如此。
刷牙时,我突然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下巴上长出片比较显眼的青胡茬,为了明天能给那位设计师留个好影响,便不得不先处理它。
刚拿出剃须刀,洗手台上的手机就一声“叮咚”。
我本以为是中国移动的月末话费充值提醒,结果并不是。
是杨东清。
他说:记得吃药。
我看着那条短信微愣,因为我确实又忘了。
洗手池里的水轻轻波动,顷刻恢复原状。
我也是,身体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被悄悄改变了。
15:09pm
杨东清突然来了通电话。
我正好看完那十多份资料,见后立刻就能接起:“喂,怎么了?”
“哥,”他应该在行走,话里有些稍重的呼吸,“我拿到鉴定报告了。”
“嗯。”我用肩膀夹着手机,注意力都放在整理出的关于那位设计师理念变化的轨迹草图上。
他顿了顿,像是权衡过,接着说:“上面说,我们的基因比对结果为99.99%。”
“嗯。”我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