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铭忽然停下：“你……你以前，不会这样。”说完，埋头继续吃面。
患得患失的样子，就像从前偷偷喜欢时霖千却不敢说的他。害怕时霖千离开，总是找想方设法讨对方的喜欢。
时霖千：“那是怎样。”
季落铭摇头，快速把最后几口汤给喝掉，若无其事道：“吃饱了，洗漱睡觉吧。”
时霖千应“好”。
季落铭把装义眼的盒子洗漱台上，清水冲洗，纸巾擦干，倒入新的护理液。
时霖千从楼下的药箱拿来生理盐水和医用棉球，他看着季落铭手拿专用的小吸盘贴在左眼的义眼表面，稍微往外拉，义眼片脱出。
没了义眼的弧度支撑，左眼的眼皮覆盖得略微平坦。季落铭把义眼片放入装了护理液的盒子，举到时霖千面前：“这就是我的眼睛，还有两只好看的没带过来，不然可以戴上让你看看效果。”
时霖千没说话，看着摘掉义眼的季落铭，一股说不出的情绪闷在胸口。
季落铭用了多长的时间才接受没有左眼的事实……
“现在的我难看吗？”季落铭问。
时霖千摇头：“不。”
季落铭：“你……又心疼了。”
“是，我很心疼。”
季落铭把头靠近时霖千：“帮我清洁眼睛吧。”
时霖千：“好。”他将生理盐水浸湿棉球，小心擦拭季落铭的左眼外眶，又用注射器抽取生理盐水，从眼睛上方滴入内部，液体很快向外流，很像季落铭在流泪。
清洁完毕，时霖千及时擦干左眼的生理盐水。
季落铭问他：“睡醒之后要不要试试帮我戴上？”
时霖千：“我不会，你教我。”
季落铭笑：“堂堂时总，顶级的dom，竟然也有不会的事情。”
时霖千：“当然，并且还有很多。”
季落铭躺在床上，时霖千在背后把他抱得很紧。他困意不大，听时霖千的气呼吸也不像睡着的沉静。
于是他翻个身，对方很快松开手容许他的动作。
面对面躺着，时霖千微微睁眼，昏暗的光线下，彼此对视。
季落铭：“你没睡着。”
时霖千：“睡得浅，能听见你的动静。”
季落铭：“我是因为白天睡很久，晚上难入睡，你是什么原因。”
时霖千缓慢地闭眼，没有说话。
“时霖千。”季落铭问，“你是不是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很不真实。”
时霖千回答：“我不清楚。”
“在去找你之前，已经做好要把你带回来的准备，可是当你跟着我进家门的时候，我很恍惚，很像是梦，我忽然很轻易得到了你，不真实，却也不愿清醒。”
他死死牵着这个梦，害怕真正的现实是季落铭从未躺在他身边。在理智的背后又拼命掩埋多少虚无的幻想。
“或者换个说法。”
时霖千认真地看着季落铭。
“我很想你。”
进门时候他拥抱着季落铭说“我很想你”，翻涌的情事中他吻着季落铭说“我很想你”，深夜的此刻，他最想说的依然是“我很想你”。
季落铭身子再一翻，趴到了时霖千身上，认真地吻住时霖千。他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单纯释放感情。
许久，季落铭问：“现在觉得真实了吗？”
“时霖千，从前的你不会这样的，你不该怕我离开。”
时霖千：“不该吗？”
季落铭沉默几秒，说：“你一直在妥协，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好像在补偿我。”
时霖千：“不是补偿，是你要的我都能给。”
季落铭侧脸贴在时霖千胸口，把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听得一清二楚：“再这样下去，我会恃宠而骄。”
时霖千一侧身，把季落铭放回床上。“睡吧，我保证有你在，我会睡得很好。”
季落铭继续往时霖千怀里钻，膝盖不小心碰到对方胯部，身体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小心地说：“你刚才只做一次......需不需要我再帮你解决。”
时霖千语气变得慵懒：“不用，我只是不想把你弄得太累，否则你不会有精力和我说这么多事情。”
他不想季落铭回来和他睡的第一夜就是昏昏沉沉没有反馈的样子。
季落铭：“可以用手，我帮你。”没等时霖千允许，他的手便在被子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