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有能这么快入睡，何况还是在车上。
“抱歉，我睡着了。”
时霖千回：“你可以更随意。”
他看着季落铭，希望季落铭在他面前能更加无所顾忌，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而不是像蚕蛹那样将自己紧紧束缚。
季落铭揉揉右眼，强迫意识回笼：“到了，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季落铭下车，时霖千问他：“不方便让我上去做客吗。”
季落铭看了时霖千一眼，时霖千在微笑，似乎是商量一件很平常的事。
“抱歉。”又是抱歉。
“没关系，下次再问。”时霖千没再坚持，他告诉自己要适度，不要太急切，季落铭今天能默认让他接送已经是很大进展。
“记得吃晚饭，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八点，时霖千出现在季落铭小区楼下。
经过一晚上的思想挣扎，季落铭对时霖千接送他上下班这件事妥协了。
既然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的眼睛依然没被察觉异样，是不是以后也能保持不被发现，他只是可惜另外两只鎏金和深蓝色义眼不能日常戴出来。
当初想定制不同颜色的义眼，就是为了享受外人看到他眼睛不同而露出疑惑又惊讶的眼神，这样他就是特别的。
可是现在好像不能这样做了，他不能让时霖千看到。
“吃过早餐了吗？”时霖千又在问很日常的问题，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普通朋友的问候。
“吃过了。”
“嗯，那就好。”
车内再次没有声音，时霖千连车载音乐都不打开。
红灯路口，季落铭开口：“你……打算这样送我到什么时候。”
时霖千随口一说：“送到你更新驾照能自己开车上路。”
季落铭略显迟疑：“哦，那我尽快去弄好驾照。”
时霖千转头看了一眼季落铭，季落铭的头发经过漂染变得蓬松，却没有像多数人染完头之后发质枯死的质感，额前的刘海遮到眉毛下方。
“眼角怎么会有伤痕。”疤痕不算明显，但时霖千注意到了。
“不小心磕到过，出了点血。”季落铭装作不在意。
绿灯，时霖千转回视线开车，没再问其他。
到了公司，季落铭照常工作，很快把没必要的心事排除在外。中午时间，季落铭吃完午饭仰坐在工位上闭眼休息。
下午，他又跟公司的人去了时间节点。开会的时候时霖千不在，和他们开会的是美工部和技术部的组长，这让季落铭松一口气。他认真敲键盘做会议记录，随意抬眼一看，发现技术部组长正慌忙移开看他的视线。
季落铭不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
会议结束，季落铭正要下楼回公司，时霖千便从大厅门外走进来。
“要回去？”时霖千当着大厅员工的面和季落铭说话。前台的招待员近距离吃瓜，假装淡定不看他们。
“不然？还没下班。”
“张经理，借你的人用一下，一些技术上的事情请他做个指导。”时霖千直接问同行的张经理。
张经理很明显不想深究要季落铭留下是什么事情，快速应下便离开出门回公司。
“我……”季落铭不明所以。
“真的有事。”时霖千推着季落铭又进了电梯，“去12层，技术部在那边，他们有问题想请教你试试。”
“他们怎么知道我会编程。”季落铭觉得时霖千的借口很牵强，其实只想把他留下。
“他们已经把你身份摸透了。”
“……”
时霖千让人把有问题的程序调出，演示问题所在，并说明了他们用过的解决办法。说完之后，程序员虚着看向季落铭：“季先生有办法解决吗……”
季落铭站在那位程序员身后，盯着屏幕沉思了一会儿。
“可以解决，我之前玩过的两个游戏也有类似的问题，你们都是不了了之。”
程序员接受批评：“是是是，这个问题一直是我们游戏的硬伤，只不过现在做的新游戏，问题更突出了。”
季落铭看向时霖千：“时总，技术指导报酬是多少？”
周围人看两人假装客套的对话像是开玩笑，所以季落铭说完，他们就笑起来。
“时总肯定要开工资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