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石德见此,连忙分析局势。
“景皇孙误打误撞,让太子宫度过这一难关。”
“但又挑了个麻烦事,此次跟随陛下一块出去,恐怕朝中也多是非议。如今废太子诏一出,诸王恐怕也要找机会回来,朝中某些大臣也早早站边,估计此行多有波折,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老夫建议,待会儿你与景皇孙说,咱们在京畿周边转一圈便可,千万不可过多深入给他人机会。老夫知景皇孙有救民之心,但灾民如泥潭旋涡,可远观不可近看……”刘元小鸡啄米般点头。
恰在此时,听到石德又提建议,刘靖赶紧从马车走出。
此次本不想带石德,但刘据非要其陪着,说什么老成持重他放心。
刘靖自己不放心,所以干脆把三弟从别苑叫过来,让其防住。
而他刚才,则规划了一下此次要去往的路线图,之后就要交给霍光,确认后就启程。
其实刘彻队伍早就出了京城,但不知怎么想,说要去建章宫转一圈。
刘靖也没多问,而他胆子略大,和石德刚才说的在京畿转一圈不同。
他想西去凉州,北去朔方,然后转个大圈,再去并州,之后从豫州再回长安……
其中凉州是霍去病远征匈奴,开辟河西,建立河西四郡之地,打通河西走廊的历史意义,不亚于封狼居胥!
说不定,运气好的情况下,能解锁一个幸运硬币的成就丰碑。
但刘靖也不敢肯定,毕竟那是未完成的游戏,也不知在真实的大汉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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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前提条件,是自己必须要在河西之地建立贡献……
话说起来,现在内朝廷的金日磾,就是当初投降的休屠王的太子!
至于朔方,那里有漠北大战之后,留下来驻边的漠北老兵,从甘泉宫往北走,就是朔方。
此地刘靖的预设是,让刘彻亲眼看看,曾跟随霍去病,为大汉建立不世功业的老兵们。
他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符合刘彻强汉的目标……
至于并州和豫州,同样也是旱灾最重的两个地方之一,属于回程之路。
当然,他不会涉及太深,一切还是以灾民为重。
规划好后,刘靖便提前交给一旁的卢阶,让其送去霍光手中。
……
“陛下,这是景皇孙送来的。”
很快,刘彻的面前就放上了这张地图。
刘彻只是看了一眼便愣住,“呵!这是给朕回想曾经与匈奴的大战吗?他还去不去安抚灾民?”
“陛下,如今灾民最多的地方,便是京畿与凉州的交界处,杜阳到阴密的这一段。不过先去凉州着实有些远……”
“远什么?”
刘彻其实并没有进入建章宫,而是让车队人马停下,然后看向这无边无际的上林苑,一马平川……一眼望去,似乎是有无数的广阙高楼。
就在一个月之前,此地还是方士的“圣地”,有人击木而歌,有歌女随音舞动,方士大修飘飘,真乃人间仙境。
然而现在,幽冷寂静,一眼望去,空旷一片。
“数十年前,此地也曾热闹非凡!”
“朕刚刚登基的时候,这是朕的练兵、养兵之地!”
刘彻回忆往昔,脸上带着些许自豪,“卫青从这里发迹,霍去病也是在这里长大。自二人出师后,无往不利,我汉室担心七十年的匈奴南下,直入甘泉的噩梦!被朕一扫而空!”
“朕当年也有吞吐天下,胸怀宇宙之志!”
霍光察觉到刘彻话语中的落寞,赶紧道:“陛下现在也有……”
“哈哈,你不懂!”刘彻眼眸眯起,神情忽然有些悲苦,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大哥才懂,你怎么会懂……”
“正是因为风流人物易逝,所以朕……才想长生啊。”
刘彻感慨完毕,随后径直转身。
“罢了,不去建章宫了,让那小子尽快跟上,就先去杜阳,再去凉州!”
“朕也要看看,朕当年一手打通的河西走廊!朕要让天下人看看,此地于我汉室,到底有多大的重要性!也让他知道,朕为什么要征战!”
霍光立刻称是……
刘靖得到消息后,也是赶紧跟上。
半天一夜的时间,徐徐过去,距离杜阳只剩下一天左右的距离。
翌日天明。
这座及其简朴的车队,甚至队伍中只有两辆是马拉的车,其他甚至是牛车,伪装运送的也是一些不值钱的木头……
他们的速度慢,所以距离杜阳,还有一天的距离。
在马车上坐的久了,刘彻便下了车,却发现,刘靖早就在路上走上。
“您老不妨给两边看看……”
就在这时,看到刘彻下了车,刘靖也是改口称道。
这次他们之间的称呼也早就改变,毕竟微服巡视天下,不可能称呼天子、陛下。
刘彻闻言,此刻放眼望去。
但见天气晴朗,地面干裂,这还是前段时间下过雨的。
四周光秃秃一片,明明是夏季,却不见茂密翠林。
再往远处一看,似有村落,但人烟稀少……
刘彻不知道他要让自己看什么。
他径直道:“京城附近多繁华之地,此地除了偏僻有什么好看的。”
他似乎预测到刘靖要说什么,讥讽道:“朕知道,你想让朕见见灾民,又想说些之前朕大兴土木,百姓民不聊生的话。”
“但可惜……朕的大汉朕清楚,兴许其他地方有些许灾民,但京畿之地,朕曾召豪富搬来长安,天下最富庶之地莫过于此。”
“这才出长安多久,还没到灾民聚集的地方呢,你想让朕在京畿见到本土的灾民吗?呵……”
“也是!”刘靖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四周道。
刘靖再往那边指了指,“您老往那边看看……”
刘彻放眼望去,“你想让朕看看荒草,干裂的土地?还是枯死的树木?天旱所致,这些有什么看的?”
刘靖无奈,索性走近,指着一旁的树干道:“陛下再看。”
刘彻一眼看去,这时才发现,树干光秃秃,不见树皮。
似乎被扒个干净。
他顿时明悟,恼火道:“就说这些树木,怎么干死一片。”
“这谁家的牲口,怎么连树皮都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