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谢皇后温和地看着她们,按了按掌心,示意大家坐下说话。“召你们来,也是为了聚在一起说说话,看看儿。不必拘礼,尽可以开怀畅饮,共贺春宴之乐。”
“谢娘娘。”又是一阵齐齐应声,行礼。
待再次坐下,气氛便松缓起来,自有随侍上前布菜。
宴到中途,便有人提及这次的主题——斗。
今日各家都带了来,放在席面旁边,供人观赏点评。
比的是,比的也是文采风流,看谁能把话说得跟“儿”一样。
吃着东西赏着,本是美事,可多了勾心斗角便是麻烦。
桌案上美酒佳肴,入喉却略略有些涩味,薛绥眉头一皱,手扶在桌案上,觉得殿内的人声莫名变得有些悠远,喉头也微微发热。
“怎么了?”薛月沉斜睨她一眼,小声询问。
薛绥低眉一笑:“无事。”
薛月沉关心地打量她片刻,“妹妹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也差。”
薛绥手心落在小腹,皱起眉头,苦笑一声。
“大概是我这乡野肚皮,享不了宫廷玉福。我有些腹痛,想去方便一下……”
薛月沉点头:“去吧。”
宴上的人都在品吃酒,没有人特地关注她们。
薛绥领着小昭和如意出来,便往为宾客准备的小阁而去。
明明刚刚入春,天上挂着一轮暖阳,气候并不躁热,可她没走几步,就感觉脊背直冒细汗,额头也莫名湿乎乎的。
她心下有数,问小昭和如意。
“你们热吗?”
如意摇了摇头。
小昭瞧着她的脸色,一下惊觉过来。
“莫不是饮食里有鬼?”
敢在这种宴会上动手脚的人,胆子可真是不小。
薛绥轻轻一笑:“是情丝引……”
“太卑鄙了!”
小昭咬牙切齿地低骂一声,见薛绥面色平静,这才略略放心。
“难怪姑娘事先找来五姑娘和大郎君。”
薛绥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越走越快。
小昭不放心她,“姑娘仔细脚下,走慢些……”
薛绥道:“再慢,就让平乐得意了。”
声音未落,就瞧见临台水榭的径当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颀长的身躯高出架许多,快步穿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鲜,看似稳重却又处处透着急切。
“太子殿下?”小昭讶异。
“他好似……不太对劲?”如意也道。
薛绥也看到了。
在经过桥栏上的一座白玉狮子石像的时候,李肇还伸手按住玉狮的头,用力的时候,能看到手肘有一丝略微的颤抖。
“怪不得!”
怪不得平乐会对卢僖说,过了今日,她的祖父就不会再逼她嫁去东宫……
显然,平乐特地为李肇准备了一个大礼……
随便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姑娘,与李肇共赴云雨,然后借着春日宴这样隆重的场面,引众人来看,让谢皇后和太子下不来台,丢完人以后,那卢克符十分好面子,自然不会再逼孙女嫁东宫……
只是她没料到,看笑话看到最后……
她就是平乐为李肇准备的大礼,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姑娘”。
好个一箭双雕。
薛绥眼看李肇强撑离席,往西苑那头的小阁,不知为何身边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直觉这个男人,要钻入平乐的圈套里去了。
横竖都是陷阱。
不如让他跳自己这一个?
薛绥眉头微微散开,唇边挂笑。
“你们在这里等我。”
小昭和如意一愣,“姑娘?”
薛绥沉声,朝小昭使个眼神,“听吩咐。”
“……是。”
小昭和如意候在原地,薛绥一人独自过去,推开御苑里供人小歇更衣的小阁……
她故作不适,慢慢捂住胸口,脚步微微踉跄。
刚撩帘子,眼前人影一晃……
有人算计!
她没有抵抗,由着那人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个婆子阴恻恻地奸笑起来,不无得意。
“原本还愁着怎么整治你呢,这可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薛绥顺势晕了过去,任由那人像拖死人似的把她抬起来……
薛绥:论螳螂、蝉、黄雀的捕食链条……
李肇:不如说虰虰猫儿和癞疙宝之间的关系……
ps:有人知道后两种,是什么动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