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左左的指引,吕尧他们从上南市把油门踩进油箱里,不到四个小时就冲到了戴楼镇。等到了戴楼镇,北方农村的瓦房和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水泥路映入眼帘。
很多村镇上的老人和青年看到这么好的车来到镇上都觉得有点奇怪,好奇的朝车窗内打量。
但王姐这辆奔驰的车窗贴了防窥膜,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形。
因为来的次数不多,左左有点记不大清周贝拉家的具体位置了。
为了避免麻烦,吕尧跟左左一起下车问这里的老人周贝拉家怎么走。
被问的老人讶异的看了眼吕尧跟左左,这小伙子和小闺女俊的咧!
老人警惕问道:“你们跟他们家什么关系啊?”
吕尧不慌不忙的撒谎道:“我是周贝拉学校里的,学校那边联系不上周贝拉,怕她家里出什么事所以我过来看看。”
老人恍然:“原来是老师啊。”
散装省的农村对老师往往有种骨子里的倾慕和信任,尤其是大学里的老师,在农村里这些老人看来,能教大学生的老师那肯定是了不得的,比天上的文曲星还要厉害咧。
于是这位老人就跟找着主心骨一样说道:“要说周贝拉家里也不容易啊,躲了那么多年还是被她那个孽畜爹给找上了。”
“老师你可要管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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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尧笑容不变:“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我肯定是要管的。”
然后老人就抬手给吕尧指路。
顺着乡间狭窄的道路,吕尧一直开车到周贝拉家门口。
周贝拉老家的房子跟散装省北方的房子都差不多,一道红砖墙围成的院子里坐落着几间瓦房。
这些瓦房分作堂屋,偏屋,以及做饭的锅屋和放杂物的房间。
2013年时大部分散装省北方的房子都是类似的布局。
但在一些富裕的县市农村,很多有点钱的农村人家已经开始推倒老房子修建楼房了,没几年散装省北方的农村就遍地都是两层楼房带一个院子了。
从这方面来看,良城这边的农村还不怎么富裕。
周贝拉家的院墙和房子更是充满了老旧沧桑的痕迹,就连铁制大门的下端都已经锈蚀烂掉了。
吕尧在空地上停好车,带着左左和朱俊彦来到铁门前敲门。
“咚咚咚。”
红漆斑驳,下端锈烂的铁门发出声响。
不等吕尧说他来了,周贝拉愤怒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院子里传来:“你滚啊!你再敢来我真跟你拼命!!”
吕尧:“……”
他在大门外喊道:“贝拉,是我啊。”
红色大门后面的院子里忽地就死一般的寂静起来。
十几秒后才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周贝拉打开锈蚀的铁门,看着门外的吕尧瘪着嘴,绷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点,但眼泪已经在她眼窝里打转了。
周贝拉张口道:“吕哥..”
她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咽的难说话,声音更是因此嘶哑到变形。
吕尧看到周贝拉胳膊脸上都有被打留下的一点淤青。
他没点破,只是拍了拍周贝拉胳膊:“没事了,有事跟你吕哥说。”
一句“没事了”,反而让周贝拉再也绷不住,豆粒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左左心疼坏了。
她连忙过去抱住周贝拉拍着她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来啦我来啦~”
这时候周贝拉母亲也在周贝拉身后说道:“你是.左左吧?”
左左抱着周贝拉笑道:“是我阿姨。”
在周贝拉母亲身边,还有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挺高的,肤色跟周贝拉不一样,是那种营养不良的蜡黄,脸颊上还有两团高原红。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母亲身边,用一种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打量着吕尧他们。
吕尧他们穿的太光鲜了。
光鲜到会让小姑娘有压迫感。
他们是姐姐的朋友吗?看着好厉害的样子。
那他们会帮我们家吗?
小姑娘小小的脑袋里都是疑问。
吕尧轻快笑道:“阿姨你好,我是周贝拉学校的老师,我叫吕尧。”
周贝拉母亲顿时恭敬起来:“是老师来了啊,快进来坐吧。贝拉快别哭啦,让老师他们进来啊。”
周贝拉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迷惑,吕哥你怎么就成我们学校老师啦?
吕尧冲周贝拉笑了笑,那笑容表示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等到堂屋坐下,吕尧摆出师长的气质看向周贝拉的妹妹:“小妹妹叫什么啊?上几年级啦?”
周贝拉妹妹躲在她母亲身后,怯生生回道:“我叫周宝拉,上高一了。”
吕尧点点头:“都高一啦,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跟姐姐一起去大城市生活,然后把你们妈妈一起接过去。”
周宝拉用力点头:“嗯!”
穷苦人家的孩子没那么活泼,但足够懂事。
吕尧收回视线,看向周贝拉母亲笑道:“刚才来的路上,我已经跟我同事从一些老人嘴里了解过情况了,是周贝拉父亲回来了吗。”
周贝拉母亲顿时愁苦起来:“是啊,他还有脸来找我们!”
吕尧问道:“你们没离婚吗?”
周贝拉母亲被问住了,对她这样有点懦弱,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女来说,离婚好像是个特别遥远也特别麻烦的操作。
所以她讷讷道:“没没离。”
吕尧仍旧温和笑道:“应该离婚的,这次来我帮你们走流程。”
周贝拉母亲已经没了主意,吕尧说什么她就应着。
正聊天时,一个有点混痞的声音从周贝拉家院子外面传出来:“哎哟,这谁的车啊?一看就很值钱啊,鸡窝里面还招来凤凰了?”
说话间一个皮肤黢黑但五官还算立体周正的男人走进周贝拉家的院子。
这个男人一来就看到堂屋里的吕尧他们,然后混不吝道:“你们谁啊?到我女人家干什么?”
吕尧走出堂屋说道:“我是周贝拉学校老师,你就是周贝拉家长?”
听到吕尧是老师,周贝拉父亲周青有了点忌惮,但很快他又浑起来:“我怎么看你不像老师呢?你到底谁啊?是周贝拉那浪蹄子在外面的男人吧?”
这是故意在刺激吕尧。
吕尧对这种言语攻击没所谓。
但周贝拉却急了,她身上狠劲瞬间爆发出来:“你再胡说我把你嘴给撕烂!”
周青顿时凶神恶煞道:“不记打是吧!我打你报警也没用!前天给我带走今天我不就出来了?”
他指着周贝拉和她母亲耍横道:“你是我闺女那是我女人,我打你们警察都管不了!”
周青已经五十出头了,这又是家务事。
报警最多也就是教育了事。
吕尧把周贝拉拦回去,和和气气道:“这么吵吵有什么用呢?说说您到底是想做什么吧,这样我也好帮您解决问题。”
周青耍横道:“我要干什么?”
“我要回来养老!我回我家犯法啊?”
周贝拉又愤怒道:“这是我妈我姥姥家!”
周青笑了:“你妈家那头两老东西早死了,这现在就是我的屋子。”
吕尧仍旧从容道:“从法律上来说,你有赌博斗殴的恶习,并且坐过牢,夫妻之间长期分居,已构成感情破裂事实,去法院是可以直接起诉离婚的,你不同意都没用。”
专业的说法加上吕尧胡编的“老师”身份唬住了周青。
但周青很快就恶狠狠道:“那我闺女也要给我养老,这是天经地义的!她不给我养老我就去她学校闹,去她单位闹!闹上新闻!!”
法律上自然血亲关系是不能解除的。
他要闹最多就是被舆论谩骂。
但周贝拉是吕尧将来要运营成网红的,要不搞一波黑红出道?
算了。
这对周贝拉太残忍了。
看着周青那浑不讲理的劲儿,吕尧不由得想到后来网上特别火的“苏大强”。
父母两个字承载了太多,但这世上的有些人其实是不配做父母的。
沉吟一会儿后,看着周贝拉大门外越来越多围观过来的人,吕尧开始做局道:“那既然这样,你不如开个价吧,不然我有办法让你一毛钱都拿不到。”
周青黢黑的脸皮抖了抖。
他这样的人天然对老师,警察,律师这样的职业存有敬畏。
周贝拉有点焦急,但吕尧抬手拦住他。
这点场面他还是能对付的。
周青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二十万!我养她这么大二十万不过分!”
吕尧假装想了想,说道:“那你等等,我跟周贝拉和她母亲商量商量,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周青站在院子里:“我就在这等着!”
吕尧点点头:“也行。”
他转身把周贝拉他们都喊到堂屋,然后关上门小声说道:“你们想要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周贝拉着急了:“我哪来二十万啊!”
在nfa和吕尧mcn公司工作到现在,她一共才攒下不到一万块。
吕尧笑道:“不着急,我意思是你们打算让外面那个人再被判几年?”
啊?
周贝拉愣住了。
左左都一脸雾水。
不是你上来就这么生猛的吗?
吕尧笑吟吟道:“谁愿意给这种人养老钱啊,他这种在牢里养老还能踩踩缝纫机给社会做点贡献。”
不等周贝拉说话,周贝拉母亲就忽然恶狠狠说道:“判他一百年!最好这辈子都别出来了!”
吕尧乐了。
这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无期徒刑关个二十几年也就放出来了。
不过周青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相信他再次出来就再也不会见到周贝拉她们了。
吕尧看向周贝拉:“你的意思呢?”
周贝拉认真且坚定道:“跟我妈一样!”
吕尧点点头:“那就好说了。”
他看向朱俊彦,笑道:“朱总,办事?”
朱俊彦脸上直乐:“办事!”
妈的这么欺负我们家贝拉,那老登已是取死有道!
朱俊彦扭着脖子说道:“师父你就说要我怎么做吧!”
已经见识过吕尧手段的朱俊彦现在竟然特么的有点期待怎么玩死这个老登。
吕尧对周贝拉家里人说道:“待会儿你们都出去,然后到外面就说周青威胁你们,用你们的生命安全威胁你们拿二十万。”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就特地把话说的很含糊,为的就是说给外面那些围观的人听。
周贝拉她们用力点头。
吕尧又对朱俊彦说道:“用下你的关系,让这边县里的人来办事。”
朱俊彦比了个“ok”:“小事一桩!”
吕尧看向周贝拉母亲,笑道:“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