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环顾四周,但见门庭稀落,家居空荡,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连这座祖宅都守不住了。此时有人登门来,是个瓜子脸的少女:“瑾姐姐,我听下人禀告说你家出了事,怎么啦?”
陈瑾苦笑道:“还不是我爹炼丹,又炸了,好在人没事。”
瓜子脸少女很夸张地伸手拍了拍高挺处:“人没事就好……对了,我好像看到有客人来你家了,那书生长得挺俊,是什么人?”
陈瑾回答:“他名叫‘陈晋’,是从根水县陈泽乡来的,前来州郡赶考。”
瓜子脸少女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他是你家亲戚?借机从乡下地方,来投靠你家的?”
陈瑾连忙摆手:“别乱说,不是亲戚,他是胡伯伯介绍来的,可能是胡伯伯赏识他吧。”
瓜子脸少女“哦”了声,眼珠子转了转:“瑾姐姐,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瑾一怔:“什么怎么样?”
“这位陈晋公子呀,我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已经能进州郡参加乡试了,定然才学不俗。若能考中,那就是举人了呢,前途无量,乃是良配。”
“你说哪里去了?他可是同姓。”
瓜子脸少女嘴一撇:“同姓又如何?又不是堂亲表亲。瑾姐姐,你没看中的话,请介绍给我认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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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
她早知道这位堂妹陈茹性子大胆,什么话都敢说,倒没想到,偶然见到陈晋,就惦记上了。
当即打趣道:“你不是一直说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非富贵门第不嫁的吗?”
陈茹傲然道:“那是。”
“这样的话,陈公子多半不符合你的要求。”
“目前不符合,可他要是考中了,甚至再高中进士,不就合适了?先认识一下,留个印象,有什么所谓?”
陈茹笑吟吟道:“我敢说,如果他能金榜题名,定然会被一大堆人榜下捉婿的。到那时候,就晚了。”
关于“榜下捉婿”,陈瑾是知道的,其实那些现象,与陈氏十二房无关。
陈氏女儿并不愁嫁,有着诸多选择。
但正如陈茹所说的,能够选择到一位如意郎君并不容易,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时候,都是长辈们的选择,门第联姻罢了。
只是,自己为何就想到这些东西了呢?
明明八字没一撇的事。
陈瑾猛地醒过神来,正看到堂妹一脸的促狭之意,顿时明白被捉弄了:
“好你个陈茹!”
立刻伸手去挠对方的腋下。
两女很快闹成一团,倒冲淡了心头上的忧虑。
……
暮晚时分,厅上掌灯,准备开席,为陈晋接风洗尘。
陈世真家道中落,府邸上除了他们父女,就剩下老管家陈伯,小厮阿乌,还有一名厨娘,以及一名丫鬟小翠而已。
今晚这席,准备得仓促,好在鸡鸭鱼肉等皆备,也能拿得出手。
此番场面,自然该是由陈世真来主持,女儿陈瑾是不会来陪吃饭喝酒的。
那样的话,就不像话了。
至于叶燕客,他以陈晋朋友的身份,同样能入席。
只是左等右等,还不见通知开席。
原来陈世真派阿乌去请宋道长,至今不见人来。
陈瑾闻讯,恼怒不已,再也忍不住了,过来当面训斥自家父亲。说今晚的饭局,主要是给陈晋接风洗尘的,请别人来作陪,热闹热闹气氛,未尝不可。
然而如今因为作陪的人迟迟不来,而使得正主冷落,这像什么话?
对于这个女儿,陈世真颇有几分犯怵,情知理亏,不再等了,只好开席。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喝多了几杯酒,陈世真舌头大了起来,一手拉着陈晋,唠叨起他的炼丹事迹。
陈瑾担心会出岔子,一直躲在厅后,果不其然,就听到父亲开始发酒疯了,连忙跑出来:“父亲,你喝醉了,女儿扶你下去休息。”
“我没醉!”
陈世真大声说,张口吟道:“还丹诀,还丹诀,吾今仔细与君说。旁门小术路三千,除此金丹都是僻。我走的,可是金丹大道,你们懂不懂呀!”
说着说着,竟是泪流满面,仿佛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要找人哭诉。
陈晋听罢,慢慢道:“陈老爷,你被人骗了。”
“哪来的黄口小儿,在此信口雌黄,竟敢说贫道骗人?”
突地一声清喝,小厮阿乌引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道人走了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