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叹了一口气。越往北信教的群众人数就更多，圣耶里利教作为本土信徒人数最多的教，在荒凉落后又寒冷的北部地区凭借免费的汤和面包获取了多数民众的信任和支持。一旦他们发现J的存在，一定会立马上报给主教吧。
尽管如此，已经连着吃了三天的面包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你的地方？”
Zach告诉他，想永远摆脱邪神，就必须到最北端的诺尔古斯去，反教会的中心就在那里。
“如果有人能载我们一程的话，还有半个月吧。徒步的话……”
J翻了白眼，从小镇到这里，几乎都是靠运货卡车带过来的，而能从这个西北小镇的中心走到郊区已经花了近一天的时间了，更别提中间他还一直把脸埋在围巾里，一路上小心翼翼，就为了不被教会发现。
“说实话，如果我被发现了会怎样？”J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但每次Zach都会用各种吓人的回答糊弄他，被解剖，被开颅……
“会被抽血，一直到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为止。”
习惯了他离谱的回答，J喝了口冰水，没有再追问。
眺望着远处高耸的雪山，周围的松树包围着他们，J竟觉得这种感觉有些惬意，如果肚子里能有些暖暖的热茶，或者香喷喷的香肠，就更好了。
“走吧。”Zach背上双肩包，提着水壶朝树林深处走去。
J忽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全都丢在Eden家里呢。
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突然消失，半个月过去了，他会不会已经把他的东西全丢进下水道了？
J发着愣乖乖地跟在Zach后面，Zach轻车熟路地看着地图，跟着不远处的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在树林里穿行。不能走大路，这也是Zach告诉他的，但是踩在满地的叶子上，J也并不觉得难走，相反，他很喜欢这种像郊游野餐一样的感觉。
“Zach，你说邪神就在我体内，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J忽如其来的疑问让Zach思考了一会，组织好语言后他开口说：“也许他还没苏醒。”
“那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醒了？”
“那不确定，它或许只是在收集能量，然后等时机一到，它就占据你的身体。”
“听起来你也不太了解它。”
“是不完全，但至少比你懂点。”他笑着回头看了一眼J。
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之前还假扮成酒鬼邻居。
半个月的路途让J把Zach的来历和目的都摸了差不多，但想起他一开始的样子，J还是会觉得好笑。
Zach实际上是反教会组织的成员，来自西北的他突发奇想因为梦想跑到南方的城市里，就为了当上报社编辑。
但仕途不顺，他被派到了城市周围的一个小镇上，也就是J原本所在的那个镇子。
直到他发现J身上邪恶的气息后，他反教会成员的身份才又苏醒过来，他离职后就假扮成酒鬼，并租下了J隔壁的空房。
他原本只是想监视J，然后向总部汇报情况，也就是所谓的观察员。但他发现房东Paul竟然在他的房子周围设下了结界。起初Zach并不理解结界的意义，但很快他发现，Paul原本是教会的成员。但他并没有选择上报给主教，而是瞒着教会，偷偷想将邪神唤醒。
真是愚蠢至极，他并不明白邪神苏醒后对世界的危害，也不明白那种初级的阵法根本起不到什么唤醒邪神的作用，顶多就是恢复邪神缺失的力量罢了。
于是他不声不响地处理了Paul——说是处理，其实就是假装自己要将他违背主的行为上报给主教，让他得到教会的惩罚罢了，但他竟然害怕地逃跑了，并乞求Zach不要告诉别人。
当Zach在卡车货箱里把这些事告诉J时，J只觉得好笑，如果告诉Eden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嘲笑一番，然后下一刻，J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那个世界太久了。
他与Eden说不定也不会再见了。
J看着愈来愈远的公路，不知该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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