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柔弱的Omega,总是能让别人放松几分戒心。虽然与本意相违背,但海德的确获得了一位很好的助手。这次他下达的任务,是潜入黑市,寻找走私品的源头。
沉羽坐在观光缆车上,假装观看窗外的风景。前座的几个Beta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出挑的Omega,难以抑制地频频回首。漫天云霞从外部划过,霞光映过玻璃,在Omega白皙的侧脸上晕染出浅浅的粉色。一时间,竟是天光湖色皆成了陪衬,只此一人比胜景更为夺目。
下车时,其他人不由自主地谦让他。许是缆车尚未停稳,又或者是Omega太过脆弱,美丽的银发少年稍稍摇晃了一下,纤白的手不小心碰到另一人的脸。大段的画面疾速在脑海中略过,少年露出歉意的微笑,移开手,轻声道,“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那位Beta慌慌张张地说。只这么看,真看不出来他背后的身份。但沉羽观察了数天,早已锁定这位线人。贩卖珍贵矿物的走私犯们滴水不漏,令海德的其他手下找不到突破口,就算抓捕负责与卖家接头的线人也只会打草惊蛇,这些吞了禁言药剂的家伙在即将吐露情报的那一刻就会抽搐而亡,更遑论贡献出拍卖会的入场券。所以沉羽制造了如此巧遇进一步接触,也就知道这人惯常在何时何地与上级碰头。
和这位有闲情逸致欣赏外星佳景的线人不同,他的上司挑选的碰面地点是贫民区阴沉的小巷。陌生面孔出现在那里的第一时刻,据点大概就会报废,预定的来人也会逃之夭夭。这些出身偏远星系、不知怎么突然发掘出稀有矿物资源的家伙,为了守护自己暴增的财富,可谓千般思虑,无所不为。
但是他们大概不会警惕一位可怜的受害者。
威廉是个穷苦的光棍,对天发誓他的毛病除了穷也就只有酗酒。但看到那位乖巧走进不适合他的场所的Omega,他第一次动了邪念。不是他也会有别人,璀璨的珠宝落入贪婪渴求它的俗人之间,除了被包藏祸心之人偷偷藏起不给任何人看,难以想象还能有第二种结局。
初春天气寒冷,Omega捧着粗糙的酒杯,小口小口地啜着劣质的酒。他像是偶尔路过便进来少饮一杯暖暖身,脸颊冻得苍白,下巴躲进薄薄的毛绒衣领取暖。天真的Omega注意不到周围人偷窥的视线,在威廉上前搭讪的时候,也毫无防备地直言。
“哦,你要去D区的集市啊,那在之前那条路就应该转弯。”得知少年迷路的威廉表面上分外热心。
“本来是想下车走一段散散步,谁知再想叫车却没有信号了。”Omega低落地叹气,绿眸里浮现微醺的雾气。
“没事,我给你指路!”威廉忙不迭拍拍胸脯,一副恨不得手牵手把人带到目的地的样子。但真等少年露出明显的醉态、小脑袋一垂一垂地下耷之后,他却又满脑子想着把人带回家歇一晚。
片刻后,温香软玉在怀,威廉晕乎乎地向家的方向走。路过遇到的人看到他怀里没露出脸也足够诱人的Omega,神色不由都有些羡慕嫉妒。把醉人美色偷回自己巢穴的冤大头威廉没有想到,利用他来到了真正的目的地后,原本蜷在男人怀抱中小小一团的可爱Omega便突然清醒。然后倒霉的工具人就莫名其妙晕倒在家里,而如愿以偿的Omega则拿出小型望远镜,开始探索合适的窥视地点。
另一个倒霉的工具人查尔斯正在家中。今晚与自己的Beta下属草草碰头之后,确认己方精挑细选的买家都已经收到了邀请函,便安心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又恢复那副严肃的死人脸。
他没有想到,有人全程围观了自己和下属接头的过程,还趁自己入睡过后偷溜进来。轻微的迷烟让睡眠变得更沉,对方在屋内简单地巡视一圈。为了安全,据点里没什么证据存留,查尔斯本人也不会对任何外人开口,但来人也不需要物证和口证。
短暂的触碰,该获取的信息已经全部得到。记忆里始终戴着假面的男人,走私组织背后的头儿,一如既往地待在他自己的流动飞船上。飞船将在后日停留在某个位置,即便是买家也只能在当天看到邀请函上显示出的具体地点。配套的电子邀请函和买家的瞳孔信息组合才是真正的入场券,确保任何一个不该进入的人无法通过抢夺和盗窃堂而皇之地登门。
棘手的家伙,难怪让海德也束手无策。尽职尽责的私人杀手阁下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已思考起了应对的办法。
两天一夜的时间,不知够不够让人也给他一份入场券。
想和犯罪头子搭上线,远比和喽啰制造偶遇更难。被异能读取过的记忆会变得模糊,与沉羽接触不多的人难以凭此对他的外形特征进行回想和描述。这也是为何沉羽不担心自己提前在目标面前暴露,但尽管如此,事情也已足够麻烦。
外人无法登上那艘飞船,甚至难以确认它当下所停留的地点。目标足不出户,大有一副要老死在飞船中的架势,和他接触似乎难于登天。但那飞船里不止一位住客。工具人查尔斯没有那个资格,但他的记忆里显示,常驻飞船的手下有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