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杰盯着床上的人,呼吸加重,手指放到自己的领扣上往下一颗颗拧。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时,安君杰吓了一跳。
“喂,”他看了一眼号码,皱眉走到会客厅,“干什么?”
对面听到他小心翼翼的气音,讶异地吹了个口哨:“这才九点,安少爷做贼呢?”
安君杰没接话。那边就继续说:“领导上刚让我提醒你们,西南那伙人有动静了,全奔着H市来的。武装没截住他们,现在H市的都注意点。”
“嗯。”安君杰了然地应道,目光穿过门洞落在卧房的床上。他拿着手机忍了忍,还是沉声对损友说:“我要陪他睡觉了。”
“……什么?他——?我操该不会是你们赵总吧,”嗅到安君杰语气中若有若无的荡漾,冯子双夸张地叫起来,“可喜可贺,真希望我哥什么时候也带点好消——……”
“嘟嘟……”
不能好好说话了,没看出这人还有见色忘义的天赋。冯子双握着被挂断的电话撇嘴。
他摸了摸下巴,转头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冯子一说:“你们公司风水有问题啊。”
他知道冯子一的性取向是男人。同一个公司的安君杰,被男上司迷得神魂颠倒他顺便想到,上司居然由着他得手了。还有圈子里早传遍了的,顾家那个在WS的独苗今年突然出柜,把本家想做主相亲的几个老头老太气得关了他好几天禁闭。
“一堆基佬,不得了。”
冯子双口无遮拦,冯子一也不理他的编排,出神地望着实木地板:“安君杰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嘛……他应该泡到你们总裁了。你不知道,他最近突然到了发情期,跟我说话三句不离上司,”冯子双有缘见过赵还其人,客观地说,是个各方面都很有资本的男人,能给他这种直男带来绝对的危机感,“你哪天也找个对象给家里掌掌眼……诶,哥?”
冯子一的脸色很不好,没听他讲完就转头进了盥洗室,传出水流开到最大的噪音。
只留摸不着头脑的冯子双。
另一边,安君杰按下手机关机键,俯身浅尝赵还的嘴角。
太失礼了,他想。
他深深地看了赵还一眼,赤裸着上身向浴室走去。和一个人发展特殊关系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更何况他并不是公司那些能随便打发的小饼干。二十分钟后,下定了决心的安君杰踩着潮湿的步伐走回卧房,脸上是水汽熏蒸出的红晕。他有些懊恼自己的不熟练,准备耗费了比预想更长的时间,心情几乎堆积到了难以按捺的地步。
他又轻又快地钻进被子,就像一尾光溜溜的鱼,碰到另一尾鱼。
被缝里染着赵还身上极其浅淡克制的香水味,雪松和黄葵的后调,叠着被缝里闷出的温度和肉体紧贴时自然的荷尔蒙气息,像一团热雾浸染了全身。他吞了吞喉咙,顶着心猿意马翘到最高点的下身,伸手关灯,只留下暖黄暧昧的床头吊灯。
安君杰侧身抱住赵还的手臂,肉粉色的嘴唇抿出一道弧度。灯光琥珀一般包裹着他们,如果可以,他大概宁愿永远困在这块浓稠的灯光里。清晰可闻的呼吸和心跳,他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赵还的,或者两者兼有,混杂在朦胧的味道里。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赵还突然动了动,一个翻身缠住他的身体。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赵还沉静的睡颜,直到确认后者仍深陷梦乡之中,才稍微放松了肌肉,把下巴轻轻搁进赵还的肩窝。
“冷……“
赵还低低的呓语,含着热气吹进安君杰的耳廓。安君杰确信室温和被子全都正好,连脚趾头也好好地捂在被子里,但赵还仍然蹙眉,像婴儿抱着枕头,侧身蜷着,逸出不满的轻语;然而面色始终很健康。
也许是做了寒冷的梦。他迟疑地想。
他揪了揪被角,逐渐听不清赵还模糊的埋怨,只感到那颗脑袋往自个脖子里埋。颈项交切着,柔软温凉的唇瓣随着梦呓磨擦皮肤,赵还抱怨寒冷,可他低头盯着那对微启的薄唇,分明感到浑身热得受不了。他大起胆子慢慢对准印上去,“来我这里……我怀里暖和。”
赵还的体温很正常,但确实不比他的热。安君杰的体温在碰到那团毛茸茸的、蛰伏着的肉条时升到最高,他隐蔽地摸了摸,又抬眼看看赵还的脸,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慢慢地完全挤到赵还手臂中间,磕磕绊绊地伸舌头勾起他的嘴唇和牙关,一颗一颗地数他的牙。赵还餐后用的漱口水是薄荷味的,这会儿还能尝到一点,没了凉爽劲,只有淡淡的甜味。安君杰又把胳膊伸出来撑在赵还脖子两边,两腿发力,变成他在上跨着赵还的姿势,嘴巴粘着嘴巴不肯松开,身体弓起来,用两瓣屁股轻轻蹭那团蛰伏的肉棒。
毛发摩擦发出细细的沙声,他的股缝来回磨过那根微凉的肉柱,好像在唤醒一只毛绒的小动物,心里酥软极了。过了一会儿,肌肤相触的地方就变热了。
赵还那玩意很给面子,虽然本人沉沉地睡着,还是被臀肉磨得坚硬,沿着臀缝向上压倒了一片卷曲的毛发。安君杰的表情反而变了变,感觉身子底下的尺寸有点不对劲。那根东西没硬之前虽然挺大一团,但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然而不料刺激胀起来以后还翻了好几番,硬度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