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现在身无分文走在异国他乡的贫民窟里,你已经奔走了许久,胃里胃酸翻涌着、空虚的肠道徒劳地蠕动着。
糟糕的是,你丢失了你一直以来用生命去扞卫的保护对象。
更麻烦的是,你已经三天四夜没有进食了,腹部饿得前胸贴后背,嘴唇脱水得起了皮。口袋里仅有一把小刀、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仅存的能力快难以为继给你高大的身躯续航,体力即将到达极限……
这时你眼尖地发现废料堆旁边躺倒的应该是个乞丐的东西,他团成一团缩在那里仿佛和废料堆融为一体,有可能是在战场上伤残退下来的。
远远地看过去他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走近后,近距离接触后你发现他的脉搏早已停止了跳动,浑身上下只余一张星卡,估计他所有的积蓄都在里边,此时你会选择拿走吗?
蠡勋只知道此时此刻生存下去才是他第一要务,有了钱才能买吃的,想都不用想就选择了拿走。
不过见他结局如此凄凉,心底还是有几分怅然。离开前还是尊敬地给他最后的尊严,给他挖了个坑埋了。
下一步直奔主题找了个最近的智能兑换现金点,正准备插卡提现时——一个被电流严重变声的沙哑声音突然响起!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视线下移,自己的手稳稳捏着星卡距离插卡槽仅仅咫尺,他能清晰地看见星卡上的每一处细节,卡号、标志图还有边缘的划痕都在他细致入微的观察里无限放大。
“这笔钱可不合法,你说是吧,战场上回来的小雌虫?”毕竟持卡者死了,却发现这张卡还有交易记录怎么看都是被盗刷,况且少有人会一次提取里头自己所有积蓄。
那个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继续说道,“我这儿刚好有一个「合法」的渠道,得到的利益你七我三,有兴趣吗?”
蠡勋没有答话,只是收了那张“拿”来的星卡,毕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头没听到答复也不急,“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就到你来路上的十字路口有个帝国徽标,把这张卡当入伙费放在徽标后面我就当你入伙了。
毕竟……没有雄虫会想要一个没有财产的逃兵。”
“为什么选我?而不是你自己单干,可以独吞?”蠡勋第一次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要不是我身体……”声音里头的气急败坏隔着扭曲的电流声都听得出来,有忌讳般讲了一半就住口,但这半句已经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他身体不行,才需要找人合伙。
是个机会。
那边也发觉停顿的时间有点长,补救似的急忙说道:“若不是看你可能怀着虫蛋,看你可怜,我还真不是很想给你指这条路呢!”
蛋!?什么蛋?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揣了个蛋?难不成是把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摸空瘪的肚子的动作当成担心虫蛋了?
等等,把他刚刚说过的:战场上回来、虫蛋、逃兵、财产串联一下。
对方已经给他的行为编出了一套无懈可击的措辞,想想看,一个军雌极有可能从他的外表还有行事风格推断的在战场上发现自己怀了虫蛋,当了逃兵、身无分文,此时急需一大笔钱才有可能得到雄虫的垂怜。
蠡勋也不戳破他已经编好的故事、设定,没同意也不否认:“需要我做什么?”
“地下黑拳。”
怪不得,光是地下两字就知道上不得台面。帝国的正规拳击比赛有着严格的规定秩序,门槛极高。
但黑拳不同,可以赌输赢,规则相较也灵活得多。重点在于无论死活的比赛,逼出最振奋对生存的希冀和最原始的血性。
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九点钟方向三百米来了一队军雌,他们来的方向有个酒店,9号桌上的东西随便你吃,我等你吃完后答复。”
“如果同意搭伙,就把卡放到我指定的地方,到时会有人领你去,今晚就有一场比赛……”
语毕连电流声也一并消失,寂静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远处隐约有嬉笑声传来,传来蠡勋警觉地看向九点钟方向。
不多时,果真有一队七个身着军装的雌虫,正朝他的方向嘻嘻哈哈地走来。
等那一队军雌过去后,十分钟后蠡勋坐在酒店的9号桌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管他什么地下黑拳的,都快饿死了,先吃个痛快再说。还别说,点了大菜小菜都有。
比较意外的是居然还准备了几支果汁酒水,全是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的牌子,应该都是什么特供的高档货。
蠡勋也没多想随手扭开一瓶就往嘴里灌,也不怕里面不干净。
毕竟以他高大强壮的体格来说,卖他去做奴比让他去格斗血亏,况且他压根就不是那些柔弱的管他帝国还是联盟的雄虫喜欢的类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但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几支酒水未来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饭饱酒足就有了精神,从他被首领钦点给蠡昂做护卫后他毕生就跟蠡昂——首领的亲孙子绑在一块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