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吴郑被关在衣柜里,应该挨了两百多刀,那女人看着瘦小,还是有点力气的,隔几个小时就看看他手脚有没有长出来,长出了一些肉就用剔骨刀剔掉。
女人在衣柜里垫了棉絮,流的血大部分被棉絮吸收,不过最后还是吸饱了血,沁出来了。
那些血顺着地板缝,流到了楼下。
警察来的时候,女人正在熬肉汤,她家已经很少有肉吃了,但是最近几天都有肉汤喝。
女人往里倒了料酒和酱油,舀了一碟汤,吹凉了喝,可能觉得不够味,又撒了点味精。
肉被菜刀切成一条一条,然后又在锅里煮烂,她扔了些碎骨进入,可能是想熬出点骨髓。
她的孩子端正的坐在餐桌上,不怎么动弹,一群陌生人进来,他没有反应。他的裤子有些脏,几天没有换尿不湿,污渍已经漏了出来。
周吴郑又开始开始装死,他的手脚的骨骼和肌肉都没有长好,这次想跑也没办法跑。
吃了周吴郑的肉,这母子两病的更加厉害,母亲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什么,时不时还要惊叫,抽搐一下。
男孩则是身体完全僵直,像是被什么东西摄走了魂魄,又或者被伟大的存在看了一眼,整个灵魂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活着的肉身。
周吴郑没理解,何填吃了自己的脑子都没事,他们吃了怎么就出问题了。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归咎为,何填天赋异禀,是个犯罪天才。
再次被装进裹尸袋,周吴郑实在有些厌烦了,他的确很讨厌这种高分子材质的味道。
不过有种他最讨厌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很多时候,你脑子忘记的东西,你的鼻子都记得。。
他最讨厌的是纺织厂污水池的味道,他曾经是里面的员工。
那个时候,他为了躲避特别调查组的抓捕,应聘了这家工厂,他花五十块参加了职业培训,一个月后就直接上岗了。
他那时候还有一丝希望,想做个普通人,普通的活着。
他的工作很简单,一般是去检查纺织设备上的丝带有没有打结缠绕的情况。
如果有打结,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要先剪断丝带,重新走线,特别是小工厂只有一套设备的时候,效率就会很慢,规范是要停机调整,但是为了保证纺织效率,大部分时候都是边运转边调整。
这个小工厂是加工塑料编织袋的,边陲小镇不发达,没什么重工业,也就只有一些轻工业的投资,带动一下当地的民生发展水平。
编织袋一般都是些化肥厂和粮仓过来收购,周吴郑不管销售,只是偶尔看到买家过来订购一批货,也没有留意太多。
他每天就是在纺织设备之间走来走去,看到有丝带用完开始空转的设备,就把旧的线圈换下来,装上新的线圈。
以前的设备都是非常简陋的,基本没有保险装置,要频繁更换,又要保证效率,工伤是难免的。
这里的工伤,就不是关节炎或者肌腱炎这种劳损性质的疾病。
而是更严重的致残,稍不留神,就会被机器瞬间绞断一根手指,甚至是整只手臂。
但是轻工业比重工业好,如果是烧窑和冶炼钢材,一旦高温发生爆缸,不出现死伤几乎是不可能。轻工业仅仅只是致残,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周吴郑在这间小工厂被绞断了一根手指,当时两个人带着他去小诊所接骨,但是诊所平时治的最多的是儿童感冒,缝合手术根本做不了,等到去了大医院,掉落的手指已经坏死接不上了,周吴郑的断指没成功接上去。
之后周吴郑每次出门都要切断自己新长出的半截手指,他买了那种切草药的闸刀,一把手锯和一把锉刀。
切断手指,剔掉肉之后,还要用手锯和锉刀修整骨骼,清理好血迹之后,用一块橡皮泥包住。
他真的努力想做一个正常人。
在工厂里,他尝试着做一个老好人,同事说的什么事情都有求必应,反正自己不会死,多奉献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的人员还算不错,但是终于还是被人坑了。
当时街机厅和台球厅几乎遍地开花,地下赌场也是孕育而生,赌场会雇佣一些人演戏,演一些运气很好的赌客,在赌场赢了一大笔钱,然后一边笑,一边用麻袋赚钱,很多人会看着他们把钱存进银行或者农村信用社,但是这些钱,可能就是赌场威逼利诱信用社贷款贷出来的钱,一切都只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