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惧到极点,似乎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他不敢抬头,眼神直愣愣盯着眼前熨烫妥帖的黑西裤。而隐在里面的笔直长腿,似乎正要把他踢进地狱。
阿金跟了大少很多年,最能读懂心思,见马仔没有回话,他用鞭子头,不轻不重地捅了下马仔的下体,厉声道,“大少问你话呢!”
马仔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一下子消失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声音温和、打扮儒雅的男人,竟然是……竟然是……
他意识到,连速死,都已是奢望。
他脸色蜡黄,满头是汗,嘴唇不停打颤,但还是在对面人强大的气场压制下,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干涩地说,“爽……”
阿金捏紧了鞭子,紧张地瞥了大少一眼。这个胆大包天的喽啰,居然敢让大少特意嘱咐安全带回来的警察给他口交,还差点弄丢了人。他不知道大少要怎么发火。
白手绢下的脸抽动了一下,动作非常轻微,但阿金却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他听到极其冰凉的声音透过手绢传来——
“你配吗?”
马仔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他眼神涣散,浑身僵硬,麻木地摇了摇头。
“不配,就别留了。”
毫无感情的一句话,给这个色胆大如天的马仔下了最终审判。
阿金得令,转身走到火盆旁,夹起早已烧红的烙铁。
刺啦……
“啊啊啊啊啊!!”
极度痛苦的尖叫混杂着热铁贴到皮肉上的炙烤声立刻充满这间狭小阴暗的囚牢。一直被挡在口鼻前的白手绢终于被拿掉,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
黎亦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了一些,似乎很享受这种痛苦的尖叫和皮肉的焦糊味道。
直至哀嚎变弱,转为凄厉的呻吟,黎亦卓才从享受中睁开眼,他没有屈尊去看裆部已经一片模糊的马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按老规矩。”然后转身离开。
“是。”阿金干练地回复。
黎亦卓迈着舒展的脚步,走出监牢。
视线陡然由暗转明,阳光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和柔和的五官上。
看着太阳,他露出一点淡淡微笑。
如果不知道刚才在监牢里发生过什么,大概会觉得,他是个很温和的人。
早有两人跪在监牢门口等候,黎亦卓抬起一只脚,其中一人麻利地脱下他的鞋子,而另一人则快速钻到他脚下,用背当踏板,等待助手给大少换鞋。
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高档皮鞋表面依旧黑亮油润,但鞋底却沾了星点污浊。
黎亦卓随手将手绢一扔,早有身边人接了过去。
“大少,医生说,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听了这话,黎亦卓嘴角微动,但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去看看。”
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城市郊区,却屹立着一座占地巨大的别墅。
别墅外观是华丽的欧式装饰,外墙却丑陋不堪,三人高的围墙上遍布荆棘,铁网上通着电,荷枪实弹的保镖24小时不间断巡逻。繁花盛开的院子里,还有个突兀的了望台。
看起来这栋别墅的主人,富贵,但并不踏实。
“大……大少,病人最严重的伤是大腿的枪伤,已经处理完毕。身上还有几处擦伤。因为接触爆炸刺激性气体,视力暂时还没恢复。病人现在已经醒了,但因脱水和饥饿,血糖有点低,身体还很虚弱。”
黎亦卓的脚步很快,头发已经花白的医生不得不小跑跟随。他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因为紧张。
“多久能恢复?”黎亦卓脸上没有表情,一身黑西装衬得他有些阴森。
“再……用一段时间的药……应该可以……”
医生结巴的话还没说完,黎亦卓已走到病房门口。
像黎家这种东南亚世代毒枭,家里可以没有厨房,但一定会有病房。
而且是最高精尖的病房。
医生赶紧替他推开了门。
房间里亮着冷调白光,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他脸颊消瘦,脸色惨白,眼睛上,缠着雪白的绷带。
黎亦卓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眼眶泛湿——他很少有这种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上前,伸出了手——
“大少……现在还不能拆绷带啊。”
虽然黎亦卓自带的可怕气场令医生声音颤抖,但职业素养还是让他硬着头皮,试图去阻止黎亦卓伸向病人眼睛的手。
黎亦卓停下动作,转过头,打量着身后的医生。
这个医生似乎跟着他有段时间了——自从他成功夺权上位后。但他从没注意过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