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起身时碧浓就醒了,他从身后抱住穆黎的腰,将下巴抵在对方的肩上,“皇上这就起了?”
“嗯。”穆黎转头看了看睡眼惺忪的碧浓,“困的话再睡会吧。”
“想抱着你睡。”
碧浓闭着眼睛去亲穆黎的颈窝,细碎的吻落在光裸的皮肤上,穆黎觉得痒,便出声阻止:“别闹,痒得厉害。”
“皇上怕痒呀?”碧浓眨着眼睛,扑闪的绿眼睛在烛光下很是动人。他伸手去挠穆黎的腰窝,果然见对方缩起了身子。
“别闹了!”穆黎抓住那双乱动的手,他翻身下床,腰间却传来一阵酸痛。
碧浓看他皱了皱眉,便翻了个身挪到床边,那里还有穆黎躺过的温度,他趴在床边,晃荡着双腿,“若是身子不舒服,多睡一会不行吗?”
“还有事情未处理,不能睡了。”穆黎一边回答一边穿着衣物,碧浓扭头看了眼才将将透出光的天,忽然感到脸颊一阵温热,原是穿戴整齐的穆黎在摸他的脸,“睡吧。”
对方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丝晨间的喑哑,碧浓无意识地想去蹭那只手,穆黎却已经收回了掌心转身离开了。有那么一瞬间碧浓想由着性子去缠着那人别走,但对方是皇上,要日理万机,他不能那样做。山野的清晨松声如浪,听得碧浓又有了困意。他拉着被子闭起眼,迷糊间想起自己许久没有练剑了,也许等回宫后可以叫上穆黎陪他一块练练。
迷糊间不知睡了多久,睡梦里隐约听见有人在讲话,碧浓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将凌乱的长发尽数拨至一边。
“皇上?”
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便随手裹上了一件薄衫出了门,循着人声走去。
说话的人是穆黎与穆晚襟,碧浓脑袋还有些昏沉,只模糊地听见穆黎在问穆晚襟事情是否安排妥当。他拐过一扇屏风,果然见到了穆黎二人。穆晚襟正说着话,见到碧浓衣衫不整地从屏风后大喇喇走出来,不禁皱了皱眉。但率先开口的却是穆黎:“醒了?”
碧浓咂了咂嘴,“臣妾一个人睡不暖和。”
穆黎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站在身旁的穆晚襟。穆晚襟笑了笑,“皇兄忙着跟本王商议要事呢,自然顾不得怀中的温香软玉。”
穆黎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一会便是礼佛大会了,你且在屋内好好待着,别乱跑。”
“啊,那个什么佛会,”碧浓抓着穆黎的手撒起娇,“臣妾也想去嘛!”
“不行。”
穆黎把碧浓的手推开,态度坚决。碧浓本就对佛会没有兴趣,又见穆黎对此事没有周旋的余地,便也没有强求,“好嘛好嘛,臣妾就在此处乖乖等皇上回来。”
“听闻初云寺东边有片杏子林,如今已是春日,想来杏花开了。云嫔娘娘若是觉得闷,不妨去那逛逛。”穆晚襟笑眯眯地在一旁说道。
碧浓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回了句:“劳王爷费心了。”
穆晚襟但笑不语,似是没将碧浓的回答放在心上。穆黎伸手拍了拍碧浓的头顶,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朕与十三还有些事要商议。”
碧浓点点头走了,穆晚襟忽然揽过穆黎的胳膊,道:“皇兄倒是忙碌,来到寺庙也不忘带着两位嫂嫂。”
穆黎平白被呛了一声,尴尬地解释:“是云嫔他非要跟来,朕总不好只带着他一个,所以才将萧梦声一并带上了。”
“是吗,”穆晚襟斜眼看着他,面上神情有些冷淡,“其实皇兄大可不必跟臣弟解释什么,您愿意带着哪位宠妃只凭您的兴致就好。只是昨夜臣弟去皇兄处没有在正院看见您,倒是在偏院听见了声响,臣弟不想败了皇兄的雅兴,但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有些事在诸班神佛面前做似是不妥,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呢?”
穆黎面红耳赤地听着穆晚襟将话说完,一时哑口无言,“朕……朕那是……”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穆晚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他收敛了眉间的愠色,抿了抿唇,将态度软了下来,“襟儿的话可是让皇兄不舒服了?”
“……没有。”穆黎无奈地答着,穆晚襟哼哼了几声,委屈巴巴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皇兄娶了亲,是不是就要襟儿了?”穆晚襟抬起头,眼中竟已闪着泪光,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汹汹气势?
“哎?十三、你——你这是……”穆黎被这情景弄得失了方寸,忙伸手安抚地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怎么会说到这个?”
“哼,皇兄不肯回答!”
穆晚襟不依不饶地凑上前来,他上身紧贴着穆黎的前胸,穆黎昨夜被碧浓抓揉得胸前一片狼藉,此时被穆晚襟蹭来蹭去,只觉得又痒又疼。他红着脸将穆晚襟推开,“咳、你是朕最亲近的手足,是朕的家人,朕怎么可能会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