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河江畔,春桃新发。早春的江水被朝霞映得波光潋滟,赤色的霞光与一汪青碧缠绵蔓延,粼粼地流向天际。彼时江面船只交错,江岸往来络绎,一派春色无边的繁华景象。
一个金发男子负手立于江岸,对着这满眼的春光慢悠悠地吟了句诗:“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他的发丝卷曲齐肩,一双眼睛湛蓝如洗,闪着精明的光。他回过身看了眼身旁跟着的几个随从模样的人,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高大汉子身上。那汉子走上前附耳说了些什么,随后金发男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再说皇宫那头,几个闲来无事的宫女太监聚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说着些宫中秘闻。
“诶,你们听说了吗?云嫔娘娘养的猫没了。”
“知道知道,听说是跑去了娴心宫,偷吃灶台上新进的鹿肉被太监抓住,让娴贵人下令给杀了。”
“嘘——”为首的小太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小点声!云华宫那位这会正在闹呢,被听见了可要好罚!”
被喝止住的小宫女摇了摇头,叹气道:“哎,要说一只猫都尝过鹿肉的味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旁边一个小太监嘿嘿一笑,“怎么,你也想当偷腥的猫不成?”
这略带荤腥的话题让一群宫女太监们咯咯笑做了一团,可还没等他们笑完,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回过头,见穆黎正坐在御撵之上,一群人连忙惊惶地跪在地上行礼。穆黎淡淡朝他们那看了一眼,随后抬眼看向了前方,冷冷说了一句:“责令下去,这些在背后嚼主子舌根的奴才们,每人掌嘴一百。小栗子你去看着,少一下都不准给朕回来。”
云华宫的寝殿门口正跪着一大群宫女太监,穆黎到时见到这阵仗不由得黑了脸。
“都跪在这作甚?一个两个都不用干活了是吗?”
在队伍前端的光芜反应最快,她跪在地上朝穆黎行了礼,然后才满眼通红地解释:“皇上您可算来了,主子从昨日起到现在都滴水未进……”
“滴水未进?”穆黎眉头皱得更甚,“他这是要为了只猫一并死了去吗?”
「死」在宫内向来讳莫如深,穆黎这话一开口就吓得跪在地上的宫人们连连磕头,只有光芜横着脖颈,双眼越发的红,“皇上!是娴贵人杀了汤圆!”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本就安静的院内显得尤为洪亮。穆黎扫了眼紧闭的寝殿大门,说道:“看来是朕平日里太宽待他了。”
他伸手捏起光芜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光芜咬了咬下唇,冰冷的温度透过手指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穆黎冷哼了一声,没再跟她计较,松开手转身推开了寝殿的门。屋内陈设一如往常,却安静得出奇,他朝屋内走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顿时心感不妙,连忙转身夺门而去。
“嗳!皇上您去哪?——”光芜追在后面喊,只隐约听到穆黎说了句“摆驾娴心宫”。